更重要的是,她的第六感非常強烈地告訴自己,極有可能是喻舟看穿了她的女巫身份,所以才首夜落了刀。
漫長的黑夜終于結(jié)束,在“天亮了,請睜眼”的旁白里,所有玩家都緩緩睜開眼睛。
由于擁有夜里信息,喬霧這回表情一點都不迷茫,還勇敢地舉手上警了。
競選警長的玩家依舊占了大多數(shù),這次前置位的斗爭異常激烈,兩個預言家分別是11號和12號,并且驗出來的全都是金水。
局面顯得很焦灼。
到了喬霧發(fā)言,她正了正耳麥,道:“前置位兩個預言家,我現(xiàn)在分不太出來,所以先不多做評價了。我上警的主要目的呢,是想告訴大家,我是女巫,昨晚中刀了。”
她說到這里,故意停下看了看周圍的反應(yīng)。
有人驚訝,有人面無表情,還有人在笑。
感覺也分析不出來什么,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說,“反正也不能自救,我就毒掉了自己心目中的一張狼人牌,如果毒錯的話……這局只能我背鍋了。”
因為后面還有好幾個人沒發(fā)言,喬霧沒有選擇現(xiàn)在說出來毒掉的是誰。
可是后面發(fā)言的玩家個個都很鎮(zhèn)定,話語間也沒什么明顯漏洞,似乎沒有詐出來任何狼人。
高配局果然心理素質(zhì)都過硬。
警上最后一個發(fā)言的人是7號。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衛(wèi)衣,更襯得發(fā)色漆黑,眉眼分明,唯獨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薄情。
“11號一定是真預言家,無論是他的驗人還是警徽流,都沒有任何問題。而12號其實剛剛的發(fā)言已經(jīng)聊爆了,首先他對于警下的幾張牌完全沒有定義,其次他首夜的驗人思路很模糊,聽起來像是臨時編造的,根本就不是一張預言家該有的視角。”
喬霧仔細聽著,一時間竟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然后忍不住開始恐慌,覺得自己毒錯了人。
若有似無地朝她瞥了一眼,喻舟抿抿唇,忽然笑了,“至于剩下的話,等一會兒退了場,我再跟2號慢慢說。”
……
聽他說話的語氣,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猜到自己毒了他。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喬霧只好像鴕鳥一樣,心虛地低下頭。
經(jīng)過7號在末置位的一通強勢號票,警下那些分不清形勢的人,最后都把票上給了11號。
于是11號成功當選。
警長競選結(jié)束,法官面無表情地宣布,昨夜2號7號雙死。
場面上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其中屬江小年笑得最歡。
依次發(fā)表遺言的時候,喬霧咬了咬唇,有些忐忑:“那個,7號玩家,我之所以毒你,也不完全是因為之前的恩怨……實在是我一睜眼看到自己死了,第一反應(yīng)就覺得是你干的。”
幾乎已經(jīng)認定自己毒錯人了的喬霧,語氣弱弱的,說了沒幾句就過麥了。
而7號看著她,嘆了口氣,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接下來就希望大家跟著11號真預言家的步伐,好好加油吧。”
離場音樂聲響起,兩個人摘了耳麥,一前一后走出錄制棚。
直到走出攝像機所能拍攝到的范圍之外。
空氣很安靜,那條長長的走廊仍然陳舊,空氣中還沉淀著顆粒狀的細小灰塵。
喬霧此刻卻沒心思顧及別的,滿腦子都在想他是不是生氣了,否則為什么從退場到現(xiàn)在一句話都不跟自己說。
“那個……”
終于忍不住開口,“你到底是好人還是狼人啊”
走在她前面的那道削瘦身影,沒回頭:“你說呢”
“……”
聽他這個口氣,喬霧覺得自己大概是涼涼了。
“哎,你沒生氣吧我真不是故意要盲毒你的。”
在沒有任何信息的首夜,如果女巫撒毒的話,一般稱之為盲毒。
將心比心,如果自己什么也沒做就莫名其妙地在第一晚被女巫毒掉,導致游戲體驗完全為零的話,恐怕心情也不會多美妙。
“生氣了。”他語氣平靜。
“啊”她有點緊張,“那、那怎么辦”
“你說幾句好聽的。”
喬霧垂著腦袋,認真想了想,“你今天這件衣服,顏色很不錯哎。”
“還有呢”
“你手指好長啊。”
“繼續(xù)。”
“你、你的眼睛真好看。”
溢美之詞已經(jīng)說到山窮水盡,那個背影終于慢吞吞地轉(zhuǎn)過來。
他半張臉都埋在昏暗光線下,語氣輕佻而曖昧:“原來在你心里,我這么完美啊。”
喬霧終于忍無可忍:這人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