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后走進角落里的女廁,隱匿暗處的保鏢看了眼,沒有跟上去。
這個點商場本就沒什么顧客,偏角的女廁所更是空無一人。
門推開又合上,有空蕩蕩的回音。
鹿晴率先走上小臺階,沒注意到身后的吳雪斂了和顏悅色,換上厭惡又輕蔑的表情。
就在她伸手推開隔間的那剎,從一旁竄出來兩個牛高馬大的男人,黑色口罩和鴨舌帽,將面容完全隱藏。
其中一人勾住鹿晴的脖子,用毛巾捂住她口鼻,另一人迅速地將窗戶卸下,手腳麻利地把人往外搬。
鹿晴被刺鼻的氣味熏得頭腦昏沉,即便她努力保持清醒,視線卻依然漸漸變得模糊。
昏迷前,她聽見吳雪尖叫:“不是說教訓(xùn)下她嗎你們這是干什么喂!”
像是被沼澤埋葬了一個世紀。
鹿晴醒來的時候,頭腦發(fā)沉,她艱難地掀開眼皮,月光穿透夜幕照進來,將四周輪廓描繪了個大概。
這是一間廢棄的倉庫。
木箱凌亂地擺放在角落,通往大門的路被石沙鋪滿。
遠處是深不見底的黑,連盞路燈都沒有。
鹿晴躺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意識漸漸回籠,想起昏迷前的事,頓時遍體生寒。
——她被綁架了!!!
看樣子是跟吳雪有關(guān),卻又不盡有關(guān)。否則,她也不會驚訝到失聲尖叫。
正當她極力思索綁架者的意圖時,從深不可測的黑暗中傳來一句問:“醒了”
聲音沙啞,讓人不寒而栗。
她猛地望去,就看到一團黑影從角落里步步走來,身形修長,面容被月光照得慘白瘆人。
是個少年。
籠著一只眼罩,笑容病態(tài)而詭異。
鹿晴不認識他。
“你好。”少年同她打招呼。
鹿晴警惕地看著他,呼吸都屏住。
“別這么緊張。”少年笑了聲,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鹿晴這才注意到,他手里握著一把刀,刀面泛著冰冷的光,將她恐懼的神色都映照其中。
在死亡的面前,她再也無法做到淡定,眼淚不由自主地滾了出來。
她還沒滿18歲,還沒來得及讀喜歡的大學(xué),還沒告訴秋玉鹿聞良是個好丈夫好父親,還有好多歲月想和薄夜里一起走過。
她不想死……
不想這樣死……
“嘖!”見她哭個不停,少年顯得有些不耐煩,他用冰冷的刀面拍她的臉,威脅道,“別哭了!先聽我把話說完!”
鹿晴嚇得咬住唇,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她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少年。
“哭也沒用,我不是薄夜里,我可不會心疼你。”少年的刀尖劃過她側(cè)臉,最終在她下巴處停下,“你越哭,我越興奮,越等不及弄死你。”
話到這里,鹿晴總算聽出點有用信息。
這個人綁架她,跟薄夜里有關(guān)。
難道……
是當初失手的犯人,又卷土歸來了嗎可惜近不了薄夜里的身,就將目標換成了她但吳雪那句話又是什么意思
鹿晴腦子里一片混亂,但同時又感到慶幸。
至少,薄夜里沒事。
她很快逼回眼淚,鎮(zhèn)定下來。
這時候哭沒有任何用,倒不如想辦法逃脫。
四周又安靜下來,少年滿意地收起手中的刀:“乖一點,我的目標不是你。”
果然,如她所想。
但……
“吳雪又是怎么回事”
少年輕蔑地勾起唇角:“她不過是個自視過高的腦殘女罷了。這些年跟在薄夜里身后像個跳梁小丑,明明嫉妒又放不下大小姐架子,想耍陰招又不想降低格調(diào),所以…這個惡人就由我來當好了!我?guī)退逃?xùn)你。只是……”
他拉長尾音,盯著這枚絕佳誘餌,咧開深深的弧度,“我的教訓(xùn)可不止是淋頭潑一盆臟水那么簡單了。”
難怪吳雪那么驚訝。
原來,她不過少年手里的棋子。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少年忽然收斂笑容,起身環(huán)顧四周。空氣里夾雜著濃重的塵埃,將風沙掉的記憶,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
他望著敞開的大門,聲音輕得像自語,“為1年前的事,做個了斷。”
鹿晴迷惑。
少年抬手看了眼腕表,哼笑著望向她,“也替你考驗一下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