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后門,隔著幾米遠(yuǎn)的距離打量窗邊落座的薄夜里,一時間踟躕著不敢上前。
跟他關(guān)系好的男生瞧出他在忌憚什么,體貼地幫忙把桌椅挪到離窗戶很遠(yuǎn)的位置。
最后一排原先就三個座位,由班里個頭最高的男生霸占,課桌擺放很隨意,三個人這下都擠到右側(cè),跟薄夜里之間隔很大一片空間。
“哥們兒,人家京市來的,咱惹不起,只能躲遠(yuǎn)點!”男生拍拍黃杰肩膀,附耳小聲說了這話。
黃杰嘴唇動了動,想懟一句“誰怕誰”,被薄夜里掀翻在地往死里揍的恐懼浮上心頭,還是認(rèn)慫地把話咽了回去。
倒不是畏懼薄夜里的身份,而是這人根本就是個瘋子!打起人來不要命的!他大好年華,可不陪瘋子玩兒命!
他坐下來,四下張望了會兒,問鄰座:“誒,怎么都在說新校長什么新校長”
“哦,你朝會沒來不知道,黎禿子被革職了!”
“呸!什么禿子不禿子的!嘴巴放干凈點兒!那可是黎娜的爸爸!”黃杰踹了對方一腳,緊接著又問,“他怎么突然被革職了”
“上周的事了,他被發(fā)現(xiàn)作風(fēng)不正還是怎么的,省局和市局親自來學(xué)校把人帶走的,這不,新校長都上任了,他啊,肯定涼透了!”
黃杰心一沉,脫口便問:“黎娜呢她怎么樣了”
“不知道,出事后就跟著回家了吧!今天好像也沒來,家里遭了這種變故,誰還有心思讀書啊”
“操!”黃杰罵了聲,趕緊摸出手機給黎娜發(fā)消息。
噼里啪啦發(fā)了一大堆過去,卻沒得到任何回復(fù),打電話過去也沒人接,他很著急,課上到一半直接離席出教室。
“臥槽!黃杰你去哪兒”
黃杰沒答,眨眼就跑得沒影兒。
他逃課家常便飯,班里少有人在意,這一小插曲很快被大家拋之腦后。
課間的時候,蕭麗來到教室,用力拍了拍前門,吸引全班注意后,宣布說:“晚自習(xí)安排下來了,學(xué)委幫忙把新課程表貼告示板上,大家都看一看啊!”
教室里頓時一片哀嚎。
晚自習(xí)六點半開始,上到八點才放,對于懶散慣了的學(xué)生們而言,高三未至,煉獄模式卻已開啟。
“救救學(xué)渣吧!我都不打算讀大學(xué)的,還上什么晚自習(xí)!”羅薇眼前一黑,直接趴倒在桌上。
鄭欣從后面拍了她一巴掌:“七旬老人都奮戰(zhàn)高考,你能不能有點志氣”
鹿晴在一旁贊同地點頭。
羅薇捧著臉說:“有些人天生不適合讀書啊!比如我,就是被應(yīng)試教育耽誤的……”
“耽誤的什么”
“耽誤的……”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特長,羅薇支吾了半天都沒擠出個答案,她拍了拍鹿晴的肩膀,“總之…我沒有讀書細(xì)胞!祖國的未來就交給咱們學(xué)委來建設(shè)了!”
鹿晴:“……我先來建設(shè)建設(shè)你。”
課程安排下來,高二的第一次晚自習(xí)是蕭麗的語文課,這讓蠢蠢欲動想逃課的學(xué)生們都打消了念頭。
課前的休息時間還算充裕,不過沒有專門回家吃飯的必要,最后一節(jié)課后,羅薇鄭欣準(zhǔn)備去校外打包酸辣土豆粉回來吃,鹿晴有值日報告要寫,便沒跟她們一道。
“要喝奶茶嗎姐姐一并請了!”羅薇起身問。
鹿晴沒跟她客氣:“海鹽芝士,謝謝!”
羅薇點頭,挽著鄭欣走了,其他學(xué)生也陸續(xù)離開,教室很快走空。
鹿晴埋頭專注地寫值日報告,不多時,桌前落下一片陰影,緊接著,一個寶藍(lán)色綢絨盒子遞到眼前。
“誒”她詫異地抬頭,就看到薄夜里從桌前側(cè)身走過,她慌忙抓起東西起身,追了兩步,“薄同學(xué)!這是…給我的”
薄夜里微微偏頭,唇角壓著沒說話,仿佛回答這一顯而易見的問題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鹿晴也意識到自己問了極蠢的問題,尷尬地笑了笑,呢喃著低頭,打開了那個盒子:“什么呀這是”
方形小盒,面料質(zhì)地精細(xì)。
她不太明白薄夜里的意圖。
難不成,是之前巧克力的回禮
待她完全掀開盒蓋,堪堪怔住——
鑲嵌在盒中的,是一塊老式手表,和她壞掉的那只……
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上夾子的緣故,明晚的更新挪到24號晚上11點半哦!兩章一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