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來臨,姜愉早上睡醒后被挾持著去食堂吃飯,舍友們激動又緊張地往桌子上放盤子,手都有些微微發(fā)抖,姜愉一臉平靜:“放輕松些,考試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高三兩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的魔鬼生活,被各種各樣的考試磨平了棱角,即使想緊張也緊張不起來,只好悠悠地舀著粥喝。
三中出了名的重視成績,盡管她多次安慰,何燦燦她們還是要上斷頭臺一樣的表情。
月考是分班考的,打亂學生順序,單人單桌,彌勒佛早就發(fā)下去了各個考場的考號和名單,姜愉對照著,跟她同一個考場的人大概有七八個,可是都不是很熟,唯一一個比較熟的人還是魏潯。
回到班里的時候,桌子已經(jīng)被值日生擺好了,姜愉費了半天勁,從一模一樣的桌子中好不容易找出自己桌子。
她拿了兩支筆去東樓考試,學校的東樓是大多是文科班,她沒有來過這里,在走廊上東奔西走地找考場。
她嘴中默念著十三考場,一個一個地對著教室門牌,生怕一不小心就走錯考場。
魏潯兜里揣著紙筆,嘴中咬著一盒牛奶,上了樓梯,抬眼就是小丫頭悶頭往十七考場撞。
真是一不留神就能搞尷尬。
他三兩步走過去,一把拎起姜愉的領子,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彎腰跟小丫頭平視,下巴揚了揚:“你很想被人家趕出來么”
姜愉整個身子往后倚,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后一個隔從嗓子眼冒出,身上的力量全都支撐在身后的脖頸處的手掌上,她迷迷瞪瞪啊了一聲。
轉(zhuǎn)頭是魏潯一雙狹長的眸子,睫毛很密,似有笑意,她后退一步,站直身子,狡辯道:“我就是看看那個是不是十三考場,昨晚沒睡好,眼睛有點兒不舒服。”
魏潯沒松手,握著暖烘烘的后頸,他把喝完的牛奶盒子投進旁邊的垃圾桶,推著姜愉向前走,影子像是依偎在一起,他指了指牌子,說:“這才是十三考場,下次別再走錯了。”
“噢。”姜愉在魏潯面前總能趕到一絲壓迫感,她乖乖地應下來,看著比她高了一個頭還多的大佬,或許……是自己長得矮吧。
魏潯從另一個兜里掏出一盒牛奶,塞到小丫頭手里,“記得把牛奶喝了,要不然長不高的。”
“……”
監(jiān)考老師是文科的老師,一男一女表情都很嚴肅,很重視這次考試,全班都很安靜,默默等著考卷下發(fā)。
姜愉偏偏頭,手中拿著剛插入吸管的牛奶,監(jiān)考老師眼神透過眼睛向她射來,“這位同學,考試之前要喝完并且把垃圾扔到垃圾桶。”
于是很安靜的教室只剩下吸管呼嚕嚕喝奶的聲音,她猛吸幾口,站起身去后面扔垃圾,魏潯坐在她斜后排,手中轉(zhuǎn)著筆,目光在她起身的一剎那黏到了小丫頭身上。
小丫頭回來經(jīng)過的時候,握住拳頭,在他耳邊輕喊加油:“把沈霖攻下來哦。”
其實姜愉感覺到她身上的目光了,心里不知所措,大佬為什么這么看著她,看得她耳尖都燙了,她只好偷偷瞄了一眼,沒想到視線就這樣對上,只好用說話來尷尬一笑。
試卷發(fā)下去,先考的是數(shù)學,姜愉用筆拄著下巴,從第一道題看到了最后一題,大學英語專業(yè)不用學數(shù)學,她的做題水平早就掉了好幾截,即使上了半月的學,她還是只寫到了第十題就此止步。
后面的題,一道不會。
剩下的時間,就拄著頭兩眼無神地開始神游太虛,她在想著,怎樣可以發(fā)家致富。
反而魏潯,一改之前松散的形象,坐得挺拔,像向陽而生的祖國花朵,在試卷上刷刷地寫著公式,筆鋒蒼勁有力,步驟嚴謹簡練。
嗯,他要把沈霖攻下來。
落筆,全試卷沒有一處空白,他恢復成慵懶的樣子,目光一寸一寸地往姜愉身上挪,她的馬尾隨著靜電有幾絲在空氣中微漾,肩膀單薄,小腦袋被雙手捧著,直直地盯著前方。
他順著望過去,藍色的世界地圖,字小的連螞蟻都不如……
能看清考的又不是地理。
試卷上干干凈凈的,沒有做過的痕跡,小丫頭分不清輕重緩急不是,考場上發(fā)呆,魏潯咳嗽兩聲,發(fā)出很大的聲響。
姜愉回過神,下意識地回頭看,瞄了一眼,大佬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很兇。
她打了個顫,把試卷往跟前拉了拉,她覺得,魏潯這是在跟她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