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色的棒球服還在姜愉身上套著,她拉開拉鏈脫下來,仔細疊好,跑到魏潯房間跟前敲門,幾秒鐘之后,門開了,他手里舉著一盆仙人球,上面頂著一只小花,賊可愛。
魏潯很高,在她身上落下一片陰影,一雙狹長的雙眸就那么盯著她看,脖頸修長,喉結(jié)凸起,薄唇微抿,視線在她懷中的衣服上停住,“你有其他的衣服嗎”
姜愉搖搖頭,她除了手機和校服,再沒有別的東西。
“進來吧。”清冽的聲音中含有幾分暖意,那臥室的門全然打開,又在邀她進入一個世界。
進去之后,哪里有一絲粉色深藍色漆跟白漆相交,木質(zhì)地板,簡約舒適的北歐風格,跟她的裝修風格截然不同,她更喜歡這個房間。
魏潯走進衣帽間,挑了幾件衣服連同衣架一塊拿了出來,這些都是他的衣服,質(zhì)地輕薄,意料柔軟,樣式也好看,美中不足的就是過于大,比姜愉的不知大了多少碼,她能想象到自己穿上之后的樣子,大概跟小不點兒偷穿爸爸衣服差不多。
“回去換上吧。”他塞進姜愉懷里。
“現(xiàn)在就換”姜愉問。
“你這一身穿了不少天吧。”魏潯上下打量著,眼神在她袖口的黑筆道上打了個轉(zhuǎn)。仿佛在鄙夷她:你個邋遢鬼。
姜愉隨即捂住袖口,抱著一堆衣服回了自己臥室,臨走前還不忘幫大佬關(guān)住房門。關(guān)門的那一瞬,她看見魏潯嘴角微動,像是有什么話沒說,于是極其禮貌地回問,“還有什么事嗎”
“……把這盆花拿走吧,要是何周再騷擾你,就用這往他家仍。”魏潯下巴揚了揚,示意桌上已經(jīng)開了花的仙人球。
那朵小黃花長在一堆刺上,柔弱無依,姜愉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她怕把這唯一的寶貝疙瘩小花蕾給弄死。
回到臥室之后,她把花盆放到窗臺,衣服扔到床上,一件件展開,襯衫,t恤,大褲衩……一件不少,大佬這是把她當兄弟了嗎,這么長的褲子確定她能把腳伸出來
姜愉撐著一條運動褲,對比自己的身子,在腿的長短問題上,她完敗。
最終,選了白襯衫跟大褲衩,其實襯衫很長,足夠遮掩住她的私密部分,但一想到電視劇中的場景,穿成這樣一般都是在男朋友面前,被魏潯誤會自己勾引他就不好了,畢竟前后桌,低頭不見扭頭見的,多尷尬啊。
隔壁魏大佬正躺在床上糾結(jié),他其實想說的是:要不要幫你買一套里面穿的衣服。
話到嘴邊說不出口,他一個男的問小姑娘總歸是有點害羞,要真買了怎么辦呢大小型號類別,他懂個屁。
學(xué)校里肥大的校服藏住了少女的身姿,雖然那張小臉看起來乖順好看,但身材的確是看不出來,魏潯想得入神,聽見“砰砰”的敲墻聲,從隔壁房間傳來。
他一個起身從床上下去,腳下生風,靠在姜愉的臥室門前,聽著里面?zhèn)鱽淼穆曇簦拔簼〃D―”
絕望中包含著期待,聲音有力又清脆,不像是受了傷的模樣,他輕舒一口氣,提著的心放了下去,對著門露出笑意:“我在。”
“你家洗手間的門打不開”姜愉被困在了里面,雙手握著門把手,用力往下壓,卻壓不動。
魏潯推開臥室門,身陷粉色海洋中,握了握洗手間外面的把手,低聲道,“把下面的按鈕轉(zhuǎn)一下。”
“……”
姜愉推開門,一股潮濕的熱氣沖他撲面而來,小腳丫沒有穿鞋,纖細的小腿套在他寬松的大褲衩里面,白襯衣的袖口挽了起來,露出白凈細膩的半截胳膊,頭發(fā)濕著散在肩頭,滴下的水珠浸濕成水漬,勾勒出若隱若現(xiàn)的輪廓。
“我先去做飯。”魏潯溜得很快,他臉頰發(fā)燙,上次覺得燙耳朵的時候是去年摔碎了自家老爺子的花瓶,然后面不改色地扯謊的時候,時隔一年,這陌生的感覺……
姜愉坐在床上,整理換下來的衣服,突然一雙拖鞋砸到了她面前,耳邊掠過一句話:“光著腳走路會讓樓下的人覺得燥。”
可這明明是一樓啊……
姜愉在群里面跟舍友聊了會兒天,嘻嘻哈哈地你一句我一句,直到何燦燦來了一句“我媽喊我去吃飯。”
她才意識到這個時候魏潯在廚房做飯,便拖拉著拖鞋顛顛地跑去廚房,抽油煙機的聲音很大,魏潯沒聽到推門的聲音,自顧自地專心炒菜,他太高了,只能駝著背拿鏟子不停地翻炒,一邊還拿著手機百度。
魏潯感覺到目光膠著在他身上,轉(zhuǎn)身皺眉,大手把姜愉往外推,“你剛洗了澡,這里油煙太大了。”
把小家伙趕出去之后,他鎖住廚房的門,拿著鹽一點一點往上撒,絲毫沒有經(jīng)驗,在小家伙心中他是大佬,不能把廚藝不好的缺點暴露出來。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么長,窩在沙發(fā)上的姜愉終于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在這期間她聞見了各種菜的味道,魚香茄子,紅燒肉等等。
飯桌上,魏潯摘掉圍裙,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神色孤傲,嘴角微勾,“冰箱里的菜不多,只能炒這么點菜了。”
內(nèi)涵:“老子廚藝超級棒,這些只是小試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