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暗著諷刺鄭桃兒嫌棄農(nóng)村人臟,做兩份飯,不和公婆吃一個盤子里的菜。她吹枕頭風(fēng)慫恿錢謹(jǐn)裕變得自私自利,心機(jī)深沉故意干惡心人的事讓錢母抓著兒子抱怨鄭桃兒不是,兒子只聽到媽嘴碎說媳婦的壞話,媳婦一直說家里的好,農(nóng)村淳樸老太婆哪有縣里媳婦聰明,這不著了道,讓兒子對父母心生厭惡,不光和她離了心,還和兄弟離了心。
大家沒指名道姓,鄭桃兒一聽便知道說她呢,眉頭擰成一股繩,委屈地咬住嘴唇,問心無愧、坦蕩蕩地挺直腰板。
錢母眼神和老頭子在空中相交,老三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她摸不準(zhǔn)老三的想法。
錢父眼神瞥向人群中看熱鬧的大兒媳、二兒媳,下巴對著老三。在地里委屈地恨不得一頭栽進(jìn)河里淹死,現(xiàn)在木著臉神情冷淡地朝人群走去,看都沒看老三一眼,讓人群散了。
在她們面前哭的肝腸寸斷,在兒子面前表現(xiàn)的和仇人一樣,這不是讓母子關(guān)系更加惡化嘛!老姐姐呦,平時看著挺聰明,怎么關(guān)鍵時候犯渾!她們總算找到她和謹(jǐn)裕關(guān)系弄得特別僵的原因,母子倆一個德行,死鴨子嘴硬,一個比一個犟,誰也不肯先低頭。
“謹(jǐn)裕,你媽嘴碎心不壞,母子哪有隔夜仇,你是小輩,趕緊的…”大家都為人母,知道做母親的難處,讓錢謹(jǐn)裕趕緊道歉。
錢母癟著嘴巴,見兒子站著一動不動,想說什么,被老姐妹攔下,臉憋得鐵青咽下刺話。
“媽…”
錢母梗著脖子,拿眼尾瞥他,只要老三道歉,老三不在家,她有的是手段對付肚子里懷著寶,其實就是糞坑里的臭石頭。
錢謹(jǐn)裕閉上眼睛,掩下狠厲的眼神,再次睜開眼睛,嘴角露出苦澀,眸中染上無奈,顫音道:“媽,我讓桃兒做兩份飯,我讓桃兒吃獨食,我和家人生分,難道您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嗎”
“你爸媽、你哥嫂有手有腳,不貪你那兩口飯。”錢母背著老三,出言諷刺,眼眶卻已經(jīng)紅了。
大家看了又一陣心急,試圖讓錢母正面對著兒子,錢母就是不肯。
“您看,您總是把身邊最親近的人往壞處想,不光傷害到自己,更傷害到關(guān)心您的人。媽,您要是把這份心計放在大舅媽身上,我們母子就不會走到這步。”錢謹(jǐn)裕對上眾人憤怒地目光,拉著鄭桃兒的手,“大舅媽口中夸得天花亂墜的人,我在供銷社里看到他買一條白色繡著絹花的絲巾,聽同事說買過雪花膏、香胰子…算了,”他自嘲的笑了,“我就是一個不忠不孝、任性妄為的人。我上個星期把她從陸家村接回來,的確把妹妹按在地上揍了一頓,幸好她聽話沒有再往陸家村跑,否則你們看到不是她遮面到菜園子,而是雙腿全斷,爬著去菜園子,滿意了嗎我寧愿她成為瘸子、瞎子,養(yǎng)她一輩子,也不愿意她和陸家村的人有任何聯(lián)系!”
鄭桃兒嚇了一跳,手放在他顫抖的后背上,嘴里叨念著‘不氣、不氣…’哪還記得生婆婆和村民們的氣,安撫暴走的丈夫才重要。
錢謹(jǐn)裕壓抑著暴走的情緒,扶著她往佝僂著腰背,滿頭銀絲的小老太太身邊走去,沙啞道:“奶…”他嘴唇不斷發(fā)抖,聲線破裂,眉毛下彎,像是在無聲的笑,“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錢奶奶聽說混賬孫子辦得混賬事,老二夫妻舍不得打,她舍得打。
還沒出手,孫子的話讓她深思。雖然孫子說的隱晦,她哪里聽不明白孫子氣老二夫妻差點毀了邱芳,二兒媳娘家大嫂介紹的人不好,逗年輕小姑娘的玩意,別跟她說買去送給家人,少和她扯鬼犢子。倆人還沒有啥關(guān)系,那個小年輕會哄年輕小姑娘,邱芳在那里住了這么長時間,出了什么事,邱芳?xì)Я耍紫逻€有好幾個堂妹,連帶著也不好嫁人。
“老二你們夫妻跟我走。”錢奶奶敲著拐棍,板著臉瞪著在一旁搖頭嘆氣的二兒子,氣的抹眼淚的二兒媳婦,二兒媳婦蠢得她恨不得用棍子敲破她的腦袋。
錢大嬸、錢三嬸、錢小嬸腦袋瓜子一轉(zhuǎn),就明白謹(jǐn)裕話的意思,顧不得指責(zé)謹(jǐn)裕,暗恨老二媳婦沒腦子。中午她上茅房碰到陸大舅媽,見她吃的滿嘴流油,扶著肚子回家,大概又是商量邱芳的婚事,埋怨二房不跟他們說邱芳相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