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番外背景
時間2019年夏華國時間
地點華國存在于另一個世界
人物季嶼原主別認(rèn)錯哦
一只蒼白的手悄然覆上床頭柜上的手機, 輕輕按下。
鎖屏頁面彈出,卻不影響時間的顯示,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9點18分。
季嶼微瞇起眼,揉了揉昏沉的腦袋。
他覺得這一覺似乎睡得格外漫長,不僅渾身酸痛, 腦袋也沉悶無比, 想事情時轉(zhuǎn)得特別慢。
他下意識地覺得哪里不對,卻又想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對, 怔愣了好一會腦子才清晰一些,終于想起了意識陷入黑暗前發(fā)生的事情
他吞了安眠藥自殺。
一整瓶, 全部囫圇吞下, 但沒有陷入沉眠,而是痛到渾身痙攣, 恨不能立刻死去。
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沒死嗎
是誰救了他謝雨星
應(yīng)該是他, 也只能是他。
自己最后打的是他的電話,為的就是一定要他看到自己死去的一面。
季嶼神情略顯痛苦地捏了捏鼻梁,眼神茫然又空洞。
他長長地深呼吸了一下氣, 起身下地走了一圈, 最后來到窗沿看向遠(yuǎn)處, 入目是高聳的住院大樓,視線往下是一個圓形的中央花園, 病患和家屬們在其中休息散步。
他現(xiàn)在在醫(yī)院。
對,他是病患,本來就該在醫(yī)院。
季嶼抓了抓頭發(fā), 總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應(yīng)該是這樣的,但心里又隱隱覺得哪里不對。
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走到床邊,季嶼想按護士鈴,但手剛碰到按鈕就又迅速收了回來。
謝雨星會在這兒嗎
如果護士把謝雨星叫來了怎么辦
他要怎么面對他跟他說什么
季嶼還記得那種沉入深淵的絕望,記得與世訣別的解脫,他從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來,而活下來就代表著
他失敗了。
他還得繼續(xù)面對那些痛苦,面對唯一的好朋友的背叛,面對那個無法解釋出生、令他崩潰又愧疚的孩子,面對嘲諷,面對一切黑色旋渦。
不,不行。
說他逃避也好,廢物也罷,他真的、真的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太累了,他真的不想再抗。
就在這時,“咔嗒”一聲響起。
季嶼渾身一震,猛然回頭看向門口,手在身邊緊握成拳,腳也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
“誒,你醒了”
手拿輸液袋的護士驚喜道,“你等一會,先躺著,我去叫醫(yī)生過來。”
攥緊的手松開,季嶼松了口氣,他沖護士笑著點頭“謝謝。”
“不用謝,快躺著吧,你爸剛有事出去,應(yīng)該很快就過來,看到你醒了他肯定很高興。”
說完,護士關(guān)上門退了出去,留季嶼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
她剛說什么
我爸
我爸看到我醒了肯定很高興
季嶼莫名極了,且不說他和季遠(yuǎn)生多年沒見,就算見了,季遠(yuǎn)生也不可能高興,因為他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存在而高興過。
從來沒有。
他一直覺得就算自己死了,季遠(yuǎn)生也不可能來看自己一眼。
可腦子里這么想,心里卻又因為護士的一句話而變得緊張,甚至生出一點隱秘的期待。
季嶼抿緊唇,在床沿坐下。
待到門口響起步伐聲,他才抬起頭,面色平靜地看著醫(yī)護人員進來,接著遵從醫(yī)囑躺下,任由他們給自己檢查。
“頭暈不暈”醫(yī)生問。
“有一點。”他回。
“想不想吐”
“不想。”
就在一問一答間,一串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口戛然而止。
季嶼心一跳,眼睛已經(jīng)看向門口
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穿著淺咖色襯衫的男人進入視野,他看起來三十多歲,身形高挑,長相斯文,嘴角噙著笑,手上提著打包的粥,胸膛起起伏伏,明顯是急匆匆趕來,看到人了卻又慢悠悠地踱步到床前。
東西被放在床頭柜上,男人彎著眼沖季嶼笑“喲,我們小季終于醒了。”
季嶼眨了眨眼,這人誰啊
“睡懵了怎么瞧著傻乎乎的。”男人又道。
說著他拉了張凳子在邊上坐下,問醫(yī)生,“醫(yī)生,我兒子怎么樣沒事了吧”
兒子
季嶼更懵了“請問您是”
男人嘴角的笑容一僵,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直視著季嶼“你不知道我是誰”
季嶼困惑道“我認(rèn)識你嗎”
男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季嶼,似是在分辨他說的話的真假。
過了好幾秒,才倏地扭頭抓住醫(yī)生的胳膊“醫(yī)生,他不記得我了,這是不是就是您之前說的顱腦損傷導(dǎo)致的并發(fā)癥”
顱腦損傷
季嶼疑惑地摸了下后腦勺,安眠藥吃多了還會造成顱腦損傷好像也可能,畢竟安眠藥作用于神經(jīng),確實會對大腦造成影響。
但是
但是叔叔,您到底是誰
“你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嗎”醫(yī)生問。
季嶼道“我叫季嶼。”
醫(yī)生點點頭,指向中年男子“那你記得這位是誰叫什么名字嗎”
季嶼搖頭“我不認(rèn)識他。”
“那你記得上個月發(fā)生的事情嗎比如在某天和誰看了場電影,或是和誰一塊兒吃了飯,隨便哪天,舉個例子就行。”
季嶼想了想,道“上個月是暑假,我一直呆在家里沒有出過門。”
他語氣自然地說完,以為自己的說的沒什么問題,卻看到男人閉上眼嘆了聲氣,醫(yī)生也擰起眉,又拿著手電一樣的東西照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