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倌.......”此次傳來的是任道非低沉的嗓音,提示著她錯過這一次機會,為爹翻案無望。
她極快拿定主意,抬頭定定笑看韓暮。
“韓大人身邊環(huán)肥燕瘦的美人多如云,倌倌這等蒲柳之姿自然入不了韓大人的眼,可俗話說得好,看慣了嬌艷家花,總會有換換口味的時候――”
倌倌忽然踮起腳尖,攀著韓暮的肩頭吻住他的唇,隨即分開“我等著韓大人答復(fù)......”
韓暮身子猛地一震,直盯著她,似在等她下一步反應(yīng)。
“倌倌―― ”
“噓――“倌倌食指放在唇上,對韓暮比個“噤聲”動作,在任道非傳來的呼聲中,快速轉(zhuǎn)出假山。
“表哥,我在這。”
走出去的倌倌輕笑著朝任道非和任道萱招手。
“倌倌,你有沒有被他怎么樣呀“任道萱立即上前,緊張的上下打量倌倌周身。
“沒有。”倌倌眸色躲閃,避過任道萱伸過來毛手毛腳。
“事成了嗎”任道非目光依次凝在倌倌發(fā)髻,臉頰,頸側(cè)上,見并無被人碰過的痕跡,這才狀似關(guān)切的問。
倌倌正笑著的臉立馬僵住了,對任道非搖了搖頭。
“舅父的事不急一時。”他也是料定韓暮定不會幫倌倌救父,才放心把倌倌引薦給韓暮。
碰壁后的倌倌自然不會再念叨著韓暮,轉(zhuǎn)而求助他。屆時,他假意為難,趁機訛說幫她救父,走投無路的她哪怕再不甘心也得委身與他。
任道非越想越得意,柔聲哄著人道:“有我在一天,我定是要幫舅父的。”
倌倌朝假山后瞥一眼,未見韓暮的身影,失落的轉(zhuǎn)頭對任道非點頭,“嗯。”
“就是就是,倌倌,我也會幫你的。”任道萱附和道。
送倌倌見韓暮的目的已達(dá)成,任道非便把人送回任府,去了劉氏的屋子。
“你最好收了對秦倌倌的心思,否則別怪我無情,把她攆出去。”
“母親是什么意思”
任道非霍然起身,冷聲道:“一個走投無路的孤女,母親也容不下嗎”
劉氏和任道非已因秦倌倌去留問題爭吵很多次,自然知道這個兒子越來越看重秦倌倌,不禁也是一怒。
“若她是普通的孤女也就罷了,可她偏偏是罪臣之后,你若執(zhí)意想納她為妾,便和她等同于罪臣,到時你晉升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職位定會被人詬病藐視圣上,仕途斷送個干凈。”
任道非跟著一驚,“爹幫我晉升錦衣衛(wèi)指揮使一職有消息了”
錦衣衛(wèi)雖名為圣上辦事,鐵面無私。可私下里買官貪污藏污納垢的事多不勝數(shù),任道非資質(zhì)平平卻能短短幾年從小卒坐到副指揮使的位置,便是任家四處打點關(guān)系得來的。
“哪有那么容易!”劉氏禁不止一嘆,“這幾年韓家權(quán)勢如日中天,韓暮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今日昭顯公主為何高調(diào)開茶話會便是炫耀她那兒子因破了前幾日的無頭公案,近日要升官了。”
同是京城中的貴勛,韓家仗著韓暮立下的奇功,權(quán)勢從眾朝臣中扶搖直上,短短幾年就達(dá)到令他們望塵莫及的高度,一舉成為齊榮國頂級門閥,私下里,誰家不艷羨這潑天的權(quán)勢
“只要有他在錦衣衛(wèi)一日,你想加官進爵談何容易!”
明明破案時他和韓暮出的是一樣的力,可韓暮卻占盡頭功,任道非不服氣道:“兒子遲早會想到辦法絆倒他的!”
“那就要先把這污點送走,免得影響你仕途!”
門外,倌倌拿著任道非遺落在她哪處的繡春刀,怔怔的聽著屋內(nèi)的爭吵聲,身子似坐雕像般一動不動。
夜幕四合,廊下懸吊著的羊皮燈被風(fēng)掛的搖搖欲睡,忽明忽暗的燭光中,將她憔悴的側(cè)臉照的分明。
一滴晶亮的水滴忽落在她手背上,漸漸淌入衣袖內(nèi),消匿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