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芝蘭玉樹一般的少年,在明亮的教室內(nèi),微笑著目送同窗人離去的背影。
[就目前而言,你最好不要抱著‘快點(diǎn)成長’這樣的心態(tài)。]
略微西墜的日光中,少年驀然聽到了這么一句話。
于是,他以旁人眼中看起來自言自語的樣子,開口對著空氣講話:“成長后,就可以做到很多現(xiàn)在沒法辦做到的事。”
[還會有更多做不到的事。]
即使成長,也依舊有很多‘你’想要做到,但是無法做到的事。
“可能是那樣吧。”少年有些無奈的嘆息道:“但是啊,或遲或早,人總是要長大。”
時(shí)間就是這么回事兒。
以光陰制成的箭,無人能擋。
[……]
住在少年影子中的先生并沒有應(yīng)聲。
“你說對嗎”只不過,立夏并沒有這么容易撇開這個(gè)話題,他輕聲念道:“……巖窟王。”
[你記起來了]
出乎少年意料的,這位伯爵先生的語氣里可并沒有他所想的……類似高興或者放松一類的情緒。
“也不算啦,我只是在夢里看到了監(jiān)獄塔。”少年微笑著調(diào)侃道:“暗無天日的監(jiān)獄塔里,有著金色眼睛的avenger。”
“再多的就沒有了,我不記得在那之后我們相處過的時(shí)光。”立夏的聲音低了下去,他向巖窟王道歉:“對不起,巖窟王。”
[……愛德蒙。]
“……!”少年腳步一頓。
立夏隱隱約約有種感覺,巖窟王似乎是不喜歡別人稱呼他為‘愛德蒙?唐泰斯’的。
那么,為什么他會這么說
少年的影子似有火焰在燃燒,而在這頗為奇異的氣氛中,藏于影子之下的復(fù)仇鬼主動打破了沉默。
救的了人理,救不了人心。
伯爵先生注視著被他視為共犯的少年,再一次的新生。
[……如果是你。]
藤丸立夏是個(gè)性格很好的人。
溫和的少年,最好的御主。
他能與各種奇怪的英靈相處融洽。
即使是記憶模糊的現(xiàn)在,他也遵循了那個(gè)不確定的念頭,去稱呼伯爵為巖窟王,而不是‘愛德蒙’。
巖窟王……不,愛德蒙。
他自然是清楚這一點(diǎn)的。
無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他眼中所看到的基督山伯爵都只是眼前的英靈,而不是大仲馬筆下那個(gè)所謂‘得到救贖,迎來happy end’的角色。
因此,巖窟王很清楚。
立夏叫他‘愛德蒙’,僅僅只會是因?yàn)檫@更像一個(gè)名字這類無聊的理由,而不是將他當(dāng)做某本書中的誰。
更不會因?yàn)槟潜緯热霝橹鞯膶⑺?dāng)做什么樣的人。
“那……愛德蒙”少年試探著呼喚影子中對復(fù)仇鬼。
“我在。”不再是直接從腦海中響起的共鳴,而是真切的,從現(xiàn)實(shí)中傳入了少年的耳畔。
像是金屬拼湊的喉嚨,擠出了略帶粗礪,卻和緩到不可思議的聲音。
在這一句‘我在’中,少年的目光有些發(fā)飄。
他仍舊行走在人流熙攘的道路上,神思卻顯然已不在此處。
而這樣恍惚的狀態(tài),一直維持在了他推開咖啡屋的大門之前。
“dd立夏君。”
他黑發(fā)鳶色眼眸的友人,坐在店內(nèi),透過干凈到不染纖塵的落地玻璃窗向他揮手。
說實(shí)話,窗外的立夏無法聽到太宰的聲音。但是這并沒有關(guān)系,因?yàn)樗x懂了對方的口型。
于是,立夏便笑了起來。
“太宰。”他向?qū)Ψ綋]手后,推門而入。
而這時(shí),他沒有看到,自己身后的影子在微微躁動。
撲面而來的空調(diào)冷氣,激的少年打了個(gè)激靈。
影子安靜了下來。
對此無知無覺的立夏先是走到太宰身邊,從包里摸出一本書遞給他:“這個(gè)給你。”
“或許會讓等待的過程不那么無聊”立夏笑著說道:“等我結(jié)束今天份的兼職……”
“就一起去中華街。”太宰補(bǔ)充完立夏之前在line上已經(jīng)說過的事情后,便接過了他遞來的書。
書名dd
《唐?吉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