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少年看不到。
當他呼吸開始平穩(wěn)的那一刻,影子動蕩著凝聚成人形。
漆黑的復(fù)仇者自他的影子中而來。
他追光逐夢,尋求一個少年人的身影。
他俯身,漆黑的身影覆蓋上沉睡中的少年。
他將有著蓬松白發(fā)的頭顱搭在少年的肩窩中,那雙冷金色的眼眸底印著漆黑的十字紋路。
像準星一樣,死死的瞄準眼中的目標。
“dd是鬼啊,復(fù)仇鬼。”
現(xiàn)在,他回答了之前立夏所問的問題。
睡夢中少年像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神色愈發(fā)放松下來。
他將胳膊搭了過去,蹭了蹭自稱‘復(fù)仇鬼’的巖窟王的發(fā)頂。
醒來時,立夏嗅到了咖啡,和淡淡的煙葉氣息。
“……幾點了”立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自語道。
[十點十一。]
“……!”立夏被腦海內(nèi)響起的聲音驚的‘唰’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
“不要突然出聲啊。”立夏揮舞著梳子跟自己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搏斗。
[……哼。]
雖然這個突如其來的報時嚇到了他,卻也成功的讓立夏瞬間清醒。
約定面試的時間也快到了。
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成功入職,但是如果面試遲到的話一定會提前宣告失敗。
少年隨便啃了幾口面包,便匆匆換上衣服,開始與時間并肩奔跑。
‘蟹味醬’先生說,這邊只有一家酒吧。
因此,只要過來,就一定會看到。
現(xiàn)在,立夏確實是看到了。
但是……
“l(fā)upin”
當看到這間酒吧的名字的時候,少年反而感到訝異。
他聲音略微上揚,帶著困惑將酒吧的名字念了出來。
沉默片刻后,立夏甩了甩頭。
……應(yīng)該是錯覺吧。
畢竟,這家店看上去還算年輕。
他推門而入的那一剎,酒吧內(nèi)的裝飾燈散發(fā)的光撲面而來。
這家酒吧,如黑夜里的燈火……在發(fā)光啊。
今夜今時。
酒吧內(nèi)的客人寥寥,只有三人。
立夏看到了,三人中的那一位少年。
厚重的大衣,漆黑的西裝。
胳膊與頭部纏繞一圈的繃帶,讓他的背影看起來格外病弱消瘦。
“啊……”
立夏開口后卻發(fā)現(xiàn),他仍舊不知道那個少年的名字。
而在立夏無法看到的正面,少年笑了起來。
他拍了拍那位帶著眼鏡的先生的胳膊,用口型無聲的對他說‘加油’。
“……藤丸立夏君,對吧”眼鏡先生開口了,仔細看看,他眼角似乎有點抽搐。
“是的。”少年用那雙色調(diào)清潤的眼眸注視著他們。
此時,安吾在心里鯊了八百萬個太宰。
他自己欺騙小孩就算了,為什么要把他拉進來圓謊
還說什么‘安吾你看上去比較有三十歲社畜的感覺呢’。
而織田作之助竟然還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認同了。
可惡……欺負我發(fā)際線高嗎
小心我去找禿頭披風(fēng)俠說你們歧視禿子啊!
就算安吾心里有三千個小喇叭吹的‘叭叭’響。
他表面上,依舊維持著沉穩(wěn)的精英做派。
“我是你的網(wǎng)?友,‘蟹味醬’。”他咬著牙擠出笑容,“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啊,請多指教。”
“嗯……”少年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開口的人卻不再是眼鏡先生,而是身上纏著繃帶的少年。
“違和感吧……感覺這位先生和‘蟹味醬’稍微有些出入。”他并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這件事,而是轉(zhuǎn)頭笑著和繃帶精少年搭話,“好久不見,能看到你這么有活力的樣子真是太好了。”
“我是太宰治。”少年對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雙眼睛中,似乎比立夏第一次見到他時多出了一些什么,不再是空無一物的枯朽。
如果硬要說得再細一些……大概就是那雙漂亮鳶色的眼睛中,終于有了他的身影。
立夏在那雙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但是dd
他剛剛說了什么
太什么治
立夏試圖欺騙自己,但是最后,他發(fā)現(xiàn)……事實就是事實。
“……你好,太宰先生。”像鐘聲在耳畔奏響的那一剎引起腦內(nèi)的轟鳴,立夏強笑著念出了少年的姓氏。
[lupin]
文豪太宰治最愛的酒吧,今年已經(jīng)九十歲了。
每一杯,都是消逝的味道。
而現(xiàn)在,那個少年……說自己的名字是‘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