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西朗猶豫了一會兒,同意了。中午返程,金潯峰就死皮賴臉要留在車上,跟鶴西朗一起回到了家。
他說想念黑胡子是借口,但黑胡子卻想他想得緊。對黑胡子來說,鶴西朗像已經(jīng)是兩相厭的老夫妻,而金潯峰就不一樣了,這個年輕人脾氣好,做飯棒,赫然是它寶貝的小嬌妻。當(dāng)金潯峰一進(jìn)屋,黑胡子就聽出了他的腳步聲,飛快躥過來要抱抱。
被小嬌妻擼毛也很幸福呢喵
再次回到這個地方,金潯峰其實相當(dāng)緊張,只能借口逗貓掩飾自己的無措。仔細(xì)一看,家里似乎沒有發(fā)生一點變化,雖然鶴西朗不愛做家務(wù),但因為清潔工來得勤,家里依然整潔有序。就連客房都沒積半點兒灰塵,仿佛隨時在等著某個故人入住。
“坐吧,”鶴西朗遞過一杯咖啡,笑了笑,“看來我不跟你說清楚,你是不會罷休了。”
答案來得太快,金潯峰拿咖啡的手抖了抖。
鶴西朗架起了腿,一副準(zhǔn)備長談的架勢。
“你還記得我的侄女鶴南桂吧”
金潯峰點頭。
“你也看到她有多喜歡我了,只要我出現(xiàn),她總要粘著我,有時候我太久沒回老家,她還會自己找過來。你可能不知道,在鶴南桂更小的時候,她更粘我。差不多是兩年前,那時候我這房子剛買不久,請他們來吃喬遷飯。鶴南桂一來就特別粘我,爸媽走了也不追,非得留下來要跟我一起睡。”
金潯峰聽得很耐心,他隱隱覺得,更重要的話還在后頭。
果然,鶴西朗喝了可口咖啡,繼續(xù)道:“可等到了晚上,真的要準(zhǔn)備睡覺時,鶴南桂開始哭鬧起來,她要爸爸要媽媽,被我緊哄慢哄才睡了過去。可她半夜又鬧了起來,說什么都要回家,你是沒見她那哭鬧的樣子,好像白天里說那么喜歡我是一種假象。”
金潯峰聽出了這個故事的隱喻,他覺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你拿我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兒比”
鶴西朗淡淡道:“在我眼里,你也好,鶴南桂也好,你們都是一樣的。”
金潯峰難以置信:“老師,我已經(jīng)20歲了,我能為我的行為負(fù)責(zé)。”
鶴西朗不為所動:“不管如何,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在我這里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見鶴西朗從頭到尾都是一股坦然的神情,金潯峰莫名氣得慌,心底突然生出一股邪火,他兀地湊近鶴西朗,幾乎是抵著對方臉問:“老師,你是真不喜歡我,還是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我后害怕了呢”
鶴西朗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心卻跳漏了一拍,手里的咖啡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金潯峰繼續(xù)湊近,看著呆呆的鶴西朗,幾乎是充滿虔誠地吻了上去。二人坐在沙發(fā)上,金潯峰雙手還好好的放在自己腿上。
這個姿勢,只要鶴西朗有一丁點兒不愿意就能逃開,就算是下意識的躲開也毫不費力,然而他卻沒有。
鶴西朗呆坐在那里,身體和理智背道而馳,甚至產(chǎn)生出一股隱秘的快感。
一吻結(jié)束,金潯峰輕聲笑了起來:“吶,老師你真的不喜歡嗎”
鶴西朗的身體開始發(fā)抖……
金潯峰嘗到了甜頭,舔了舔嘴唇,捧著鶴西朗的臉打算故技重施,然而這次他沒能得逞。
“夠了!”鶴西朗一把掀開金潯峰,卻是外強中干,劇烈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敲打在耳邊,讓他一刻也不得安寧。
“老師,你放棄吧,”金潯峰被推開也不惱,看著面紅耳赤的鶴西朗反而相當(dāng)高興,“你看看你這表情,就這樣了你還說對我沒感覺”
鶴西朗閉上眼:“出去!”
金潯峰只當(dāng)鶴西朗是害羞,今天得到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大大超出他預(yù)期,高高興興地走了。
金潯峰離開后,鶴西朗癱軟在了沙發(fā)上。就算他能騙過金潯峰,卻也騙不過自己。
鶴西朗恣意妄為了一輩子,他才不管什么狗屁倫理道德,他之所以遲疑,是不滿這份感情的不純粹。師生戀是扭曲的這一觀念已經(jīng)深入鶴西朗內(nèi)心,如果不是老師和學(xué)生的關(guān)系,試試也無可厚非,但偏偏他是……
他從來不缺人喜歡,如果鶴西朗站出來說自己要交男女朋友,隨時隨地都會有一大堆男男女女湊上來。在鶴西朗眼中,金潯峰是和那些人不一樣的,金潯峰身上有觸動他的東西。但鶴西朗不知道,金潯峰的喜歡和那些人相比有什么區(qū)別。
金潯峰是鶴西朗最不相信的那一類人,他們還太過年幼,因為人生經(jīng)歷的缺乏,在成長過程中被長輩和老師影響,把崇拜和愛混為一談。而他鶴西朗,不愿意接受這種情況下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