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蓮很怕冷。
在異能力和個性被消除后,他的身體落下了嚴重的后遺癥。
習(xí)慣性咳嗽,間歇性頭痛,不能喝酒,不能喝冷水,不能吃任何低于常溫的食物,低溫就會失去意識。
面前的冰墻擋住了他的路,冷氣從腳下的冰塊席卷而上,很快籠罩了全身。
他的意識逐漸抽離,模糊的視線死死盯住旁邊的、剝了半邊殼的鮮嫩荔枝。
他晚餐還沒吃,但是酒店送了他一份水果拼盤,其中就有他最討厭的臭榴蓮和最喜歡的荔枝。
榴蓮被他連殼塞到了那個爬上了他的床的榴蓮頭青年嘴里,但是在激烈的打斗中,荔枝也被他灑了一地。
沒吃完。
他心疼得要命。
他對于荔枝的喜愛近乎偏執(zhí),要追溯到很多年前。
他出生在遙遠的格陵蘭島,童年時期都在那里生活,在零下幾十度的惡劣環(huán)境中修煉。
終年嚴寒的冰雪環(huán)境里,陽光、鮮花和顏色鮮艷的水果變成了一種精神層面上的歡喜。
他經(jīng)常爬上雪山去抓晶瑩剔透的鳥,潛下冰川去騎靈動溫馴的紅鯨,或是在罕見的雪后初晴的天氣里,獨自一人躺在巨大的浮冰上,品嘗著仆人送來的鮮美荔枝。
那時他還沒覺醒個性,生活單調(diào)悠閑,終日與水中自己的倒影相伴,沒有經(jīng)歷任何巨變,無憂無慮。
……
轟焦凍接過真田的手.銬,將黑澤蓮的雙手銬了起來。
黑澤蓮表情迷茫,絲毫不反抗,嘴唇微微張著,像是在說著什么。
轟焦凍還沒見過這么溫順配合的犯人,但是襲警不是小罪。
他看著那雙布滿霧氣、像是相機失了焦的猩紅眼眸,忍不住心一軟,湊近了點,想聽清黑澤蓮的話。
“荔……”
“焦凍!”
真田話音剛落,就發(fā)生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他看到黑澤蓮張嘴,在一瞬間腦補過他的嘴里可能會射出什么暗器,又或許像翻車魚那樣個性是利齒。
總之肯定具有攻擊性。
但黑澤蓮卻是張口咬住了轟焦凍的下巴。
轟焦凍也愣住了。
……這家伙的個性是咬人
并不算疼。
“快點弄開他!”心疼轟焦凍半邊臉燙傷,只剩這半邊臉完整的真田指揮著心腹望月遠趕緊將黑澤蓮拽開。
黑澤蓮的牙齒像是在轟焦凍的下巴生了根,任憑望月如何拖拽都不松口,上最后還是轟焦凍本人捏住了他的下顎,強制讓他松開了口。
“擦擦吧。”
真田將自己貼身的手帕遞給轟焦凍,不忍心看那半張俊美的臉上糊了口水和牙印。
還好,沒咬傷,沒破相。
不然英雄榜排名第一美男子的位置要易主了。
“把人帶去醫(yī)院,估計是喝醉了,抽血檢查。”
黑澤蓮看上去很乖,柔順的銀發(fā)連同猩紅的眼眸一并低垂著,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真田蹙眉,心想這家伙到底有沒有十八歲啊,別除了酒駕還無證駕駛啊。
他在黑澤蓮被冰凌刮壞的車上找到了兩本駕駛執(zh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