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三節(jié)全線都是自習(xí)課, 路上沒什么人, 比較冷清。
謝景和沈晏清從教學(xué)樓里出來,一路都在探討等下去干嘛的問題。
雖然老張是給他們的染頭特批假, 但是都走出校門了,不到最遠的地方浪一浪,實在對不起這張請假條。
沈晏清剛把假條交給門衛(wèi), 走出大門,從兜里摸出手機一看, 石旭五分鐘之前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
“沈哥你在哪”
沈晏清“校門口怎么了”
石旭秒回“你要去哪把頭發(fā)染黑卓林那里”
昨天沈晏清才和石旭說過他今天要出去弄頭發(fā)的事情,沒想到石旭還挺關(guān)心。
沈晏清“不去。熟人太多,先去吃個飯。”
沈晏清沒記錯的話, 當初謝景的頭發(fā)也是卓林染的, 容易說漏嘴。而且剛剛謝景在路上說他餓了,剛好先去吃個飯, 然后隨便找個理發(fā)店,把頭發(fā)染回來。
染黑直接上色,應(yīng)該沒多久就處理好了。
石旭趕緊回到“你們準備去哪吃飯”
沈晏清“自然烤肉。”
自然烤肉就在老城區(qū)的一條老街上,路兩邊都是人丁稀少的店鋪,卷簾門熏的蠟黃蠟黃的,玻璃柜臺后面坐著昏昏沉沉的收銀員。每隔十幾米拐進去就是一條逼仄的小巷道。
自然烤肉出淤泥而不染,是這條毫無生氣的街道上唯一人丁興旺的店面。開了十多年,連謝景都小有耳聞,可見口碑是真的很不錯。
謝景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就看見不遠處飛撲過來一個人影, 跑過來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跪在沈晏清面前。
石旭勉強站定,假哭道“嗚嗚嗚,沈哥,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沈晏清皺眉“你怎么在這里現(xiàn)在不是在上自習(xí)課嗎”
石旭道“我從后門翻墻出來了。特意趕過來找你的,好久不見,我可太想”石旭話說一半,表情一疆,撇著的嘴瞬間收了回去,換了一臉驚詫的表情“謝景活的。”
謝景一時沒認出來這個發(fā)色正常的小花臂是誰,臉色不顯的點點頭。
石旭看到謝景沒認出自己有點傷心“我就是那個,那天一起關(guān)拘留所的那個紅毛。現(xiàn)在染回來了,有點可惜,不然也和你差不多,唉,多好看的顏色。”
哦,那個殺馬特,謝景心想。
“好久不見。”
石旭神情激動,就差在胸前搓手了“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謝景“”
沈晏清揣了石旭一腳“滾犢子,找我什么事。”
石旭后退一步躲開“能有什么事。當然是請沈哥吃飯了,咱們里邊請。”
自然烤肉雖然人很多,但是上菜還挺快,謝景一邊在吸油紙上烤五花肉,一邊聽石旭講故事。
石旭慷慨激昂,聲情并茂,講到動情處還不忘用手背抹兩滴壓根不存在的眼淚。
據(jù)石旭說道,一中的不良少年群體最近凝聚了一股新的勢力,前兩天還把石旭的一個兄弟打了,石旭這幫人氣不過,和對方約架,時間就在明天晚上,但是對方發(fā)展極快,人多勢眾,石旭他們可能打不過。
總之現(xiàn)在非常危險,急切的需要救兵。
謝景把五花肉翻了一個面,心想道,外部和二中比成績比游戲,和一中內(nèi)部比武力,你們這群人還挺忙,精力挺充沛。
沈晏清盯著他的盤子,面無表情道“那你回家的路上多小心,別被人埋了,擒賊先擒王,專挑你一個大。”
石旭震驚了“沈哥,兄弟有難,你都不幫幫我的嗎”
沈晏清嘆了一口氣“我還能怎么幫你,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手無縛雞之力,能怎么幫你。”
謝景“”
石旭“”
謝景低頭看著沈晏清烤肉的手。
十月初,尚且有夏天的余溫,因為今天要出校門,沈晏清沒有穿校服。他穿著一件白色的半袖,露出一節(jié)精瘦的小臂,隱隱能看見手臂上的筋脈紋路。
謝景又看看自己的手臂,他高三的時候,缺乏鍛煉,拎過最重的東西,可能就是十斤的書包,沒見過光,像跟蔥一樣,看著特別脆弱。
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
石旭不樂意了“沈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沈晏清冷酷無情“活人不醫(yī)。”
謝景實在不太理解,敵多我寡,難道多拉一個人就能贏嗎。
積少成多
那也不至于大老遠的親自逃課前來游說了。
謝景這么想,也這么問了。
“沈哥那能一樣嗎,”石旭開了一罐啤酒,遞給謝景,“沈哥可是”
“石旭。”沈晏清伸手把石旭手里的啤酒罐拿過來,打斷了石旭的話“他不喝。”
石旭驟然被點名,猛的抬頭看了一眼沈晏清。
對方也在看他。
石旭像是在雪地里滾了一圈,又被人掐住了脖子,咯咯尬笑了兩聲“沈哥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他在旁邊加油打氣,我整個人都充滿了干勁兒,哈哈哈哈哈哈”
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