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還沒到路口就看見謝景垂頭喪氣地站在路口,一動不動,像是沒霜打過的茄子。特別沒精神。
去哪
謝景眨了兩下眼睛,腦子里有點(diǎn)迷茫:“不知道。你要去哪”
反正謝景也不知道去哪,聽聽沈晏清的安排說不定還會有新的啟發(fā)。
沈晏清直接道:“回家。”
謝景:“打擾了。”除了回家,別的都行。
沈晏清:“你不回家嗎”
謝景臉上沒什么表情:“你忘了嗎,我是孤兒,四處流浪,無家可歸。”
沈晏清和謝景當(dāng)了一個月的同桌,這位哥,只要不說話就是特別酷一男的,每天就是睡覺發(fā)呆寫作業(yè)和讓別人給他寫作業(yè)。
節(jié)能省電的待機(jī)狀態(tài)。
只有對熟人、對感興趣的眉宇之間才會活泛起來,話也變多了。
但是明顯,這個話題不是他喜歡的話題,冷漠的仿佛不是在說自己,平淡的語氣里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諷刺。
和一個多月前拘留所里那個語出驚人的少年如出一轍。
而且這表情太熟悉了。
差不多的話,沈晏清曾經(jīng)也說過。
都是天涯淪落人,沈晏清撐著自行車的把手,扭頭對謝景說道:“孤兒小朋友,要不要來我家坐一坐。”
語氣溫柔的就像真的在誘拐小朋友。
謝景毫不猶豫地說道:“不要。”
謝景不喜歡應(yīng)付陌生人,也不喜歡處在不熟悉的領(lǐng)域,去別人家的拘謹(jǐn),和他回家的惡心好不了多少。還給人填麻煩。
謝景不喜歡。
這也是為什么他不找寧浩遠(yuǎn)的原因。
流浪的小動物總歸要撿回家。
沈晏清繼續(xù)加碼:“我家就我一個人住。”
謝景詫異地看著他。
什么家庭條件啊。一個人住一套房。
沈晏清看出來謝景再想啥,解釋道:“我和我爺爺奶奶一起住,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從北極看熊到南極喂企鵝的路上,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人……”
沈晏清還沒說完,謝景就已經(jīng)坐自行車的后座了:“走吧。”
自行車的后座都是硌人的鐵架子,沈晏清的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他從哪弄出來的一輛老式自行車,還是二八杠的,車籃生銹,電焊的接口搖搖欲墜,大梁上的描漆彩繪非常斑駁,沒隔幾米都要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謝景被車座硌著屁股也不敢隨便亂動,生怕兩個人把這個脆弱不堪的自行車晃散架了。
“您的座駕今年年方幾何”謝景忍不住問道。
“十九,我爺爺當(dāng)初上班的時候騎的。現(xiàn)在還是他的心肝寶貝,傳給我的時候還掉了兩缸眼淚呢。”
得,這老爺車還比他大一歲。
那能坐上這車,謝景還挺榮幸。
沈晏清帶著謝景踩著夕陽的余暉,穿過無數(shù)個街道,一路從半郊區(qū)騎回市中,謝景看著眼前熟悉的街道,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
這不是他平時回家的并經(jīng)之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