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棲不躲不動任謝灼凜施為, 這冷淡地, 就好像視他為無物。
謝灼凜雖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云不棲真正拿這樣一個態(tài)度對他, 還是讓他陰郁了。
人都是貪心的, 得不到時, 說著能得到就好了, 可真的得到過, 又哪能輕易舍得放開。
謝灼凜薄唇拉成了一條線,輕聲喊了句:“師尊......”
僵局被打破了。
其實云不棲真的挺冤枉的,他這幅態(tài)度真不是謝灼凜想的那樣。他就是單純慫并尷尬著并且努力想辦法要自救著。但尷尬也好什么也好,現(xiàn)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要先能成功出去, 等出去了,再慢慢跟謝灼凜清賬。
謝灼凜面上陰晴不明的, 云不棲怕刺激到他,完全不問謝灼凜為什么把他綁住的事, 只是平靜如尋常普通的日子, 淡淡問:“外界如何了”
但他一出聲,一向清冷的嗓音就跟蒙上一層紗樣有些沙啞,強勢提醒著他們兩個間發(fā)生過什么, 云不棲又有些郁悶了。
謝灼凜卻沒有半點尷尬,他只是一怔,隨后有些驚喜起來。
“師尊”
謝灼凜眼睛里亮著微微的光芒,還一幅弱小又無助的樣子, 哪有半點他強上時的影子云不棲看的心塞,先前多少次都是被他這皮囊給騙了!
裝作若無其事,想著還是要先把這孽徒的情緒穩(wěn)住,好讓他可以把自己的束縛給解開。云不棲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問:“你說三界混亂,現(xiàn)在外面是什么個形勢”
謝灼凜想過很多種情況,就是沒想過云不棲還能這么平靜地和自己說話,即便猜疑這其中或有蹊蹺,謝灼凜還是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果斷翻身上床,直接側(cè)過身子上手摟抱住云不棲,他還把頭窩在云不棲的頸側(cè),有些涼意的呼吸便噴到了云不棲的頸側(cè),又讓云不棲身上起了一層顫栗。
這特么,態(tài)度稍微好一點就又動手動腳了!
輕撫著云不棲緞帶一樣的黑發(fā),謝灼凜徐徐道來:“自師尊在石中石不見了后,發(fā)生了很多事。三界比之前更亂了,魔界是一團散沙,人界和妖界又緊逼著我不放......”
這個是云不棲知道的信息,他靜等著謝灼凜的下文,可誰想謝灼凜輕聲細語的,還越講越輕,沒說幾句話后干脆竟然就沒了聲音,連帶著“摧殘”自己頭發(fā)的動作也停了。
謝灼凜睡著了。
云不棲一窒,謝灼凜居然睡著了。
說起來,云不棲從未見過謝灼凜什么時候主動睡過覺......謝灼凜太刻苦了,勤勉的可怕,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被他拿來修煉,就是這么一個人,現(xiàn)在竟然睡著了,想必是累壞了。
云不棲垂下了眼睫,頸邊細微的呼吸,還有背后強有力的心跳聲,在寂靜昏暗的朝暮里被無限放大。心里窩著火的云不棲,那團憤懣就像被扎了個口子,氣泄了一半。
謝灼凜一定是很累的,畢竟做魔頭還是很辛苦的。何況這魔頭做的比原書里的慘那么多,也是不容易。
云不棲有些替謝灼凜難過,不是他同情心泛濫,畢竟他才被謝灼凜那樣對待過。可說到底,謝灼凜到底是他一手帶大的小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修了魔,還對他產(chǎn)生了這種感情,他卻一點都沒能察覺到異常,難道他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上輩子的云不棲,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被至親回頭看一眼,為此他熱情過、冷漠過,但無論哪種,都未能換得哪怕一個眼神,他想他自己最是清楚什么叫做“眼里沒有你”的,而被自己時時刻刻放在眼里的謝灼凜竟然控訴自己眼里沒有他......
云不棲承認,他前期確實不夠真誠,當他動了真心想要真誠相待的時候,謝灼凜卻走了......
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就放棄謝灼凜絕對不可以的事情。
云不棲覺得謝灼凜需要他,而他也還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關(guān)于謝灼凜的,關(guān)于自己的,還有關(guān)于這本書的。比如謝灼凜現(xiàn)在的目的是什么,還和原文一樣,要蕩平三界獨自為尊嗎自己身上又到底什么秘密,為什么自己的神魂在破魔之境里會毫無違和感,在和謝灼凜...雙...雙修后也能緩和很多......
在云不棲細細思索這個世界里他所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東西時,外界早已經(jīng)鬧翻了天。
魔界殺進妖界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三界,人界以崇華宗與青云宗為首,迅速部署著一切武力做好迎接三界之戰(zhàn)的準備。這其中,最焦躁不安的就是重紫,重紫心系人界安危,還心心念念失蹤不見的云不棲,然而在三界動蕩的時候,自三界匯流之地又放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崇華宗那位向來不問世事的三宗主,真正的身份居然是魔界安插在人界的叛徒!
此刻,崇華宗大殿上,齊靈霄夫婦、重紫和步清白等人各坐其位,一齊商討著抵抗妖魔二界的問題。</p>
張文遠唯唯諾諾道:“既然有消息傳了出來,那想必就不會是空穴來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