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謝灼凜的瞳孔猛地一縮,異常震驚。
“什么?!”
其實,人們并不是在測試靈根前就一定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靈根。修真本就是玄而又玄的事,有靈根的人在靈根被測試出來前,自己就會有玄妙的感覺。就比方說,“火靈根的人生下來就不會畏懼火源”、“水靈根的人不存在不會游泳”這樣。
謝灼凜也是,他生來不畏火焰和酷熱。
再者他雖然幼年時的記憶殘缺不全,可他經(jīng)常會夢到一場大火。在那場無邊大火里,他被一個人舉在山石之上,熊熊火焰包裹著他們,如同暖陽一般,替他們隔絕了外界的殷紅與肅殺。
謝灼凜一直相信,他是擁有火靈根的人,就算不是火屬性單靈根,至少也是雙靈根或者三靈根,然后跟火搭上點邊兒吧,怎么至于......沒有靈根呢?......
云不棲看謝灼凜滿臉的不可置信,就明白謝灼凜自己也不知道他體內(nèi)的靈根被封印的這件事了。
說起來也挺心累的,小說里很多東西沒有細寫,有些內(nèi)容,云不棲也只能靠自己試探摸索。
說回來,謝灼凜不知道靈根被封印,那么事情就變得有些棘手。
因為謝灼凜身上的封印,其實是一件法器被打進了他的身體。尚未接觸過修真的孩子,有這么件法器在身體里待著,靈根自然就被壓住了,哪怕是給他測試靈根,也不會測出他擁有靈根。
除非是他遇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這件法器才會被激活,而一旦法器被激活,男主可以憑借這件法器逃過生死一劫,可法器也會掉落出來,那么封印靈根的作用也就沒有了。
本來在《魔界至尊》這本小說里,男主是在離開崇華宗后,遇到了一個心懷不軌的老頭,帶著男主進了個密室做餌,才使得男主生死間激發(fā)了法器。也正是因為那個秘境,男主因禍得福,撿到了魔修的秘籍,從此開啟了修魔的路。
話題再轉(zhuǎn)回來現(xiàn)在。云不棲現(xiàn)在很頭疼,他需要給男主致命的打擊,才能把男主身體里的法器逼出來。可是男主偏偏是個極其記仇的性格,他要是不好好解釋,萬一就算把他的靈根封印給撤了,男主覺得后怕,還是在心底給他記下一筆,那可就不好了。
當然,云不棲也可以選擇直接實話實說,這樣謝灼凜是能理解了,可是其他人呢?崇華宗的人肯定覺得可疑啊,為什么一個從不問世事的人,會知道一個無名小卒身上的秘密呢?
猶疑不定間,謝灼凜已經(jīng)在寒潭水里被凍到瑟瑟發(fā)抖了。
可他一向比常人更擅長忍耐,咬著牙并不出聲,相信著云不棲這樣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云不棲也終于動了。
他在虛空中一抓,抓來一面兩個人大的巨大流金寶鏡,寶鏡華光四溢,似乎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耀眼。
云不棲:“無妨,你天賦異稟,得天道眷顧,本尊為你塑一個靈根便是。只是這過程極其兇險,你可愿承擔風險?”
謝灼凜都聽傻了,他年紀小,見的聽的都還少,完全不知道靈根還能外界塑造之說。他想著,要是能這么玩,豈不是誰都能修真了?
云不棲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于扯淡了,連忙補救道:“你與天道有緣,與本尊有緣,所以本尊可以為你塑靈根,只是其中危險,恐怕會超出你的想象。”
謝灼凜沒想到是這么一回事,一面心底對云不棲更尊敬了些,一面又絕不想錯過這機會,于是重重一點頭:“弟子不怕!”
得到了準話,云不棲也就不再猶豫,把寶鏡對著謝灼凜拍了過去。
霎時一股熱浪席卷向寒潭,冰與火的交織,煅練著謝灼凜的肉身,再加上云不棲暗中一掌徑直往謝灼凜的胸口拍去,一股黑氣立刻包裹住了謝灼凜。
謝灼凜只覺心口猛然一陣劇痛,緊接著一股烈焰和寒流從腳底沖上了腦門。沖擊來的過于猛烈和疼痛,逼得他一口血噴濺出來,染得灰色胸襟上點點血跡。
疼痛來的洶涌迅疾,謝灼凜猝不及防,直接往寒潭底下沉去。
恍然間,他覺得全身經(jīng)脈都被剪斷碾碎般,疼到他只能在水底張大了嘴,任由一股股水灌入肺腑,留下串串氣泡。
就在謝灼凜覺得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一只手穩(wěn)穩(wěn)抓住了他的胳膊。
謝灼凜死死盯向那只手的主人——云不棲。
白衣縹緲的男人不知何時也潛入了深潭,目如星光,容顏清冷。
男人略有些單薄的身子在水中劃過陣陣漣漪,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時而滾燙時而刺骨的水流撕扯的粉碎,可拽著自己的手卻穩(wěn)而有力,直接把他從深淵拉回了人間。
上岸的瞬間,寶鏡懸在半空中,投映出謝灼凜的狼狽。
云不棲幫謝灼凜把身上的水漬血跡都揮散,而后又伸手撫過了他眼角的那道疤。
謝灼凜還沒從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中晃過神,任憑云不棲涼玉般的手指順著他的眼角而上。
云不棲的手抽走時,謝灼凜鬼使神差地往寶鏡中張望了一眼。
一眼望去,謝灼凜發(fā)現(xiàn)他眼角的疤痕不見了!
如同一點朱砂破寒芒,云不棲竟然把謝灼凜眼角的那道疤痕抹去了。
又像作為替代一般,他點了一顆小小的朱砂痣,點綴在了謝灼凜右眼眼角的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