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天能熬過去,立即回杭州的本鋪,可以消停很長一段時間。
我點(diǎn)頭,他道:“今晚不能睡了,我得告訴你怎么才能混過去。不過,明天也不能像我說的那樣硬碰硬,一個晚上你肯定沒法學(xué)成三爺?shù)臉幼印C魈煳艺覀€地方,你在里面,我在外面,讓他們只能看到你的臉,你不用說話,但是要訓(xùn)他們。”
“不說話怎么訓(xùn)?”我奇怪道。
潘子神秘地一笑:“我等下教你三爺神技的第一招,沉默訓(xùn)人。”
當(dāng)天晚上,我?guī)缀跬ㄏ诰毮浅聊?xùn)人的招數(shù),其實(shí)就是隔空摔賬本。
潘子說,我三叔生氣的時候一般很喜歡罵人,但當(dāng)他暴怒到極限的時候反而會很沉默。他會把有問題的賬本拿出來,讓問題賬本所在盤口的人在外面等著。如果解釋得體,他就放下,如果有問題,他會把賬本摔出來,那個人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賬本一定要摔得準(zhǔn),但也不用太準(zhǔn)。但我的問題是,我必須認(rèn)得所有盤口人的臉。明天除了各個盤口的頭頭,還會來一些副手,人數(shù)加起來可能超過三十個,潘子這邊又沒有照片,他只能先布置一個圖,明天讓那些人按照順序站著,然后排上號,我聽到名字就對應(yīng)上一個號碼,把賬本往這個號碼那邊甩過去。
我練了一個晚上,終于略有小成,扔著扔著也有了心得。最后,還需要摔一個煙灰缸,作為總結(jié)。這煙灰缸要摔向潘子,作為對他辦事不力的懲罰,以便潘子可以借這個去發(fā)飆。
我看了一下那個即將被摔的煙灰缸——是清朝后期的琺瑯彩盤子,不由得心說,潘子你可得接住,我這一摔就是六干多塊呢。
凌晨的時候,我睡了一會兒,潘子在早上五點(diǎn)群發(fā)了短信:“收鱗,九點(diǎn),老地方。”
這也是暗話,和“龍脊背”一樣。
我們兩個起來后穿戴整齊,出門時潘子道:“三爺,你就是三爺。”
我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在對我說還是對自己說。剛轉(zhuǎn)彎出去,忽然從路口的暗處出來一個人,一刀就砍在了潘子身后。
猝不及防之下,潘子一下翻出去幾步遠(yuǎn),后背的血灑了一地。那個人立刻回身朝我撲了過來,手里是一柄砍刀,對著我的脖子就要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