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他們跋涉到了一個隱藏在崇山峻嶺之中的山谷,這樣的山谷這幾天他們不知道見過多少了,不過這一次,老癢卻發(fā)現(xiàn)這里有點不同。
這里的地理環(huán)境非常奇特,海拔很低,溫度很高,在山谷的中心,有一片地域廣闊老榕樹林海,哇,那林子,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棵十人無法環(huán)抱的榕樹,遮天避日,榕樹根爬滿了地面,幾乎沒空隙可走。
老癢的老表一看這情景,就覺得不太對勁,榕樹林能長成這樣的規(guī)模,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地仙里有句老話,叫“咸地不長篙,日上九八橋,禿山不冒林,必有沙泥淘。”,就是說,草和樹生長的不正常的地方,地底下或者四周就可能有問題,也許會有古墓。
榕樹根系如蛇,互相纏繞,林子比一般的樹林要密集很多,進入恐怕會吃點苦頭,但是想想這一次來吃了這么苦頭什么也沒撈著,他老表心里也不舒服,心一橫,就帶著老癢走了進去。
他們一直往里走,直走到夕陽西下,才慢慢靠近林海了的腹地,這里四周夜梟的叫聲此起彼伏,光線極度的昏暗,他們打起手電,放慢前進的速度,以免迷路。
就在這個時候,他老表給什么東西拌了一下,差點摔倒。老癢忙扶住他,轉過身一看,原來是腳下的榕樹根包里,裹著什么東西,高出了地面一塊。
他們用短斧砍掉那榕樹根包的幾根根須,把里面的東西暴露出來,用手電一照,原來是一個的長滿青苔的石頭人,看服飾似乎是兩漢以前的風格,浮雕著十分精美的圖騰圖案。
這個石頭人的出現(xiàn),讓老癢他們馬上意識道,這個林子確實存在著什么東西。老古話說的果然沒錯…
他們在石頭人的四周四處查看,很快,他們便發(fā)現(xiàn)這里的榕樹林地表的落葉泥下面,埋著很多大型的石板,似乎是一條古道的遺跡,那石人就位于在古石道遺跡的一邊,似乎是這條石道的守護俑。
這樣的格局,會不會是皇陵的神道?老癢想:還在外面幾十里外那小村子的時候,有老人說這里的山里埋了好幾個西晉候,難不成辛苦了這么多天,真給他們碰上了?
要是真的,那這幾天受的苦可真值得了。
他和他老表兩個人商量一下,決定先順著古道找找看,如果附近有古墓,必然還有什么痕跡。
他們順著古道跋涉,又走了好幾個小時,進入了林海的中心地帶,在石道的兩邊,他們又發(fā)現(xiàn)了不少石人的遺跡,有的橫倒在石道上,有個給裹進了樹的內部,都長滿了青苔,神道的痕跡,越來越明顯。
老癢他們暗自興奮,加快了腳步,可奇怪的是,越往順著古道前進,四周氣生根卻越走越密集。到了最后,老癢他們不得不將根須砍斷,才能勉強通過,似乎這里的樹木,不希望有陌生人走這一條道路。
這樣一直走到了后半夜,筋疲力盡之下,前面的樹縫中才出現(xiàn)了月光,老癢感覺可能石道的盡頭到了,他們翻過大堆的亂石頭,砍斷了最后一根氣生根,從榕樹林里鉆了出來。
一下子,月光下,一個巨大的向下凹陷的倒金字塔形的石坑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視野里,足有一個足球場這么大,形狀就像一個巨大的斗,扣在森林的中間,坑四邊的坡面給修成了階梯,足有一百來階,通向坑的底部。
老癢當時看的幾乎傻了,他從來沒想到石道的盡頭,竟然是這么壯觀的古建筑遺跡,只覺得心跳加速度,幾乎雙腿發(fā)軟想跪下來。給這個坑磕頭。
但很顯然這里并不是古墓,那這里是什么地方,又是哪一個朝代遺留下來的?
老癢的老表頗有一些道行,看到這情形,也是十分的震驚,對老癢說道“這里肯定是和一種祭祀儀式有關,看上去是個祭壇,我們快下去看看,祭祀坑有沒有什么冥器。”
這時候天上已經起了白霉月,光線非常晦澀,他們打起手電以免給蛇一樣的根須絆倒,忐忑不安的順著石階向下,來到坑底。
這整個坑四周都給四周榕樹的氣生根掩藏住了,如果不是跟著古道,就算在邊上走過也找不到這里。而坑里面的石板也幾乎都裂成拼圖玩具,大量的根須從石頭里擠出來,又插進邊上的縫隙里去,整個遺跡已經給破壞的面目全非。
坑底也覆蓋上了厚厚的一層雜草,只有少數(shù)地方,才有露出下面青色石板的痕跡。
雜草都有半人高,他們用砍刀一邊砍著一邊前進,不久便來到了祭壇的中心。
祭壇的中心有一個被一圈石頭圍起來的土井,土井大概有十多米深,手電照下去,底下也全是草。他們用繩索下到井底,先是四處找了找,見沒有什么東西,就直接打下洛陽鏟子。
第一鏟打到了十五米,沒有見底,老癢拔了出來,拍碎泥塊,發(fā)現(xiàn)帶出的泥里面混著碳灰,好象焚燒過大量的東西,而碳灰里面,他們還發(fā)現(xiàn)了幾粒陶器和玉片的碎片。
腐泥里的碳土是焚燒祭品時候的遺跡,而這些燒剩下的陶器和玉片,都是當時的祭品。看來這個土井是當年祭祀死者的時候焚燒祭品的地方,而且還不止一次的使用過。
老癢這時候已經按奈不住自己的興奮了,在歷史上,在祭祀的時候,往往會焚燒大量的精美青銅器和玉器,如果能挖出來一兩個,他們真是發(fā)財了。
他們開始用鏟子挖掘起來,輪流開工,不知疲倦,不一會兒,就在坑底挖下去大概七米,大量的玉器和陶器的碎片給挖了出來,連數(shù)都數(shù)不清楚,什么玉片,玉餅,陶罐子,陶壺,幾乎什么都有,很快,一邊就堆了一堆這種東西。
可惜的是,大部分的玉器和陶器都是破損的,這在市面上價值不大,這讓老癢他們很失望,而最失望的,是沒有他們想要的青銅器。
他們不死心,繼續(xù)挖著,很快挖到了十米的深度,還是沒挖出什么好東西,而直土坑挖到十米以上一點就已經是極限了,再挖,就得考慮到盜洞的坍塌問題,他們不得不停了下來。
他老表還是比較謹慎,說挖了這么久都沒東西,恐怕這祭壇祭祀的時候沒有用青銅的祭器,別挖了,揀連破爛回去也能回本了,算我們倒霉。
可是老癢不甘心,不管他老表怎么說,他還是要繼續(xù)開挖,他讓他老表上去,自己一個人又挖了大概兩個小時,一直挖到十四米多,忽然當?shù)囊宦暎溺P碰到一塊金屬的東西。
老癢和他的老表互相對視了一眼,俯下身去一看,土坑的中心部分,出現(xiàn)了一個暗綠色的突起。
果然有青銅器,老癢心里咯噔了一聲,手都顫抖了起來。他老表歡呼了一聲,仍掉鏟子就跳進坑里,兩個人開始用手去挖這個突起。
很快,一個奇怪的東西便出現(xiàn)在了他們眼前,那是一根青銅的棍子,但是具體是什么感覺不出來。他們撥掉表面的碳土的時候,一根精致的青銅鑄造的樹枝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他們兩個大喜過望,從來沒見過這東西啊,那肯定值老錢了,忙撒開膀子想把這東西挖出來,他們用手向下挖了幾公尺,沒有見到底,拔了拔不出來,就用鏟子挖,一路挖下去,只挖到又是六七米,那青銅樹枝還是沒有見到底的樣子。
老癢開始覺得奇怪起來,做古董的經歷告訴他,很少有超過三米高的青銅器,但是眼前的這東西,按照保守估計,最起碼也得有二十米高,這太不尋常了,這泥下面,到底還埋了多少。
盜洞已經將近二十米深,再挖肯定得塌。但是空手回去實在是讓人不爽,兩個人一頭霧水,呆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辦好。
最后,還是他老表有辦法,他在青銅枝椏的底部,大概一米外的地方,對著青銅枝椏的方向斜著敲進了一只洛陽鏟頭,然后一直加上羅紋鋼管斜著打下去,一直敲下去到十米左右,鋼管的敲打聲一下子變的沉悶,再也敲不下去了。
老癢說到這里,表情都有點不自然,點上一煙狠狠吸了口氣,說道:“那就是說,最起碼那青銅枝椏在泥下面的部分還有十米左右的長度,那就是總長最起碼是三十米,這么大的東西,就算挖出來也帶不回去了。”
我聽了咋舌,覺得他說的有點夸張,河南安陽侯家莊武官村出土的司母戊鼎,是我國現(xiàn)存最大的青銅器,也只有一米多高,當時要鑄造這樣大的東西,已經需要將近兩三百人同時協(xié)作了,要鑄造三十多米高的青銅樹,啟不是要上萬人才行?
但是看他說的這么多,也不好去反駁他,問道:“那后來怎么樣?有沒有繼續(xù)挖下去?”
老癢道:“沒有,我是想挖的,我那老表卻突然說,這東西可能是神物,說不定真的是從地里長出來,不能挖了,后來我一想,再挖也太不保險了,就放棄了——你說怪不怪?我估計這樹叉還是一大青銅器的一部分,下面的東西,可能更大,要全刨出來,恐怕得震驚世界。”
我奇怪道:“那就是說你沒把那青銅樹搬出來啊,你是怎么被逮到的?
他說:“這事情我說起來就覺得怪,我們當時候不甘心,又在其他地方刨了幾個坑,總算挖出來點完整的鍋碗瓢盆,出了秦嶺之后,想找個地方銷臟,但是我那老表,自從見了那東西后就神經兮兮的,一到城里,他見人就說那銅樹枝椏的事情,秦嶺那地方自古對盜墓就生惡痛絕,風聲一直很緊,我們上一古玩店去出貨的時候,有幾個人聽我老表亂說,看出了我們的身份,就把我們給舉報了!幸虧逮我那公安和咱們是老鄉(xiāng),一看我還年輕,就讓我咬著說“被人騙了”才勉強判了三年,我那老表本來也就四五年,沒想到他瘋了一樣,把以前倒斗的事全部抖了出來,就給判了個無期,差點就斃了。”
我“哦”了一聲:“那你真是背到家了,忙活這么久啥也沒撈著,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就地銷臟,你干的是外八行的買賣,跟當?shù)厝朔笡_,這叫現(xiàn)世報應。”
老癢神秘的一笑,說:“我——我也不算是啥也沒撈——撈著,你看這東西——丁?”說著就指了指他的耳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