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不瞞您說,我這身子真的有病,你別看我這好像很硬朗,其實我每天都得吃好幾副藥呢,你看,我這不打水去煎藥嘛。”他指了指一邊的水筒。
“我來問你,你這老鬼,怎么就在那洞里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說出來,幾位爺爺就不殺我?”那老鬼看著我們。
“放心,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三叔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是,是,我坦白,”那老頭子說“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兒,你們別看那洞好像就一根直洞,其實洞頂上有不少窟窿,那些窟窿都打得很隱秘,要不是你存心去找,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我就乘幾位不注意的時候,站起來鉆那窟窿里去了。等你們船一走,我再出來,那驢蛋蛋聽見我的哨子,就會拉一只木盆過來,我就這樣出去,事成之后,那船工魯老二就會把我那份給我,其實我拿的也不多。”他突然想到什么,“對了,魯老二呢?想必也栽在幾位爺手里了吧。”
潘子做了殺頭的手勢,“已經送他報到了。”
那老頭子先是一呆,然后一拍大腿:“死的好,其實我也不想干那事情,那魯老二說如果我不干就連我一起做了,各位,你看我也是沒辦法,您就放過我吧。”
“你少來這一套,”三叔說,“你住什么地方,怎么在這里打水?”
“我住在那里頭,”老頭子指指邊上一個山洞,“你看我一個老頭子,有沒田地,我兒子又死的早,又沒房子住,現(xiàn)在也就是等死了,可憐哦。”
“那你對這一帶很熟悉嘍,正好,要我們放過你也可以,你得帶我們去個地方,”三叔一指那森林,老頭子頓時就嚇得臉色一變,“我的爺爺,敢情你們是來倒斗的啊,那斗你們不能倒啊!那里面有妖怪啊!”
我一聽,就知道有戲,這老頭子肯定知道什么,三叔就問他,:“怎么,你見過?”
“哎呀,前幾年,我也帶一隊人去那里,說是去考古,我一看那就是去倒斗的,但是這幫家伙和其他人不同,我以前見到的那些小毛賊都是看墓就倒,那一批人,不瞞你們說,那氣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他們邊上這些墓連看都不看,就直說要進這山溝溝里面,那時候我們村里就我一個人去過那地方,那些人闊氣得很,一下子就給我十張大票子,我看到這錢就不爭氣了,帶他們進了這林子,一直走,走到我以前到過的那地方,他們還要往前走,我就不肯咧,我說你十張大票子也不能買我的命啊,他們就說再給我十張,我說再給我一百張我也不干,他們那頭頭就翻臉咧,拿槍頂著我的頭,沒辦法,只好再帶他們往里頭走。”
他撓了撓頭,繼續(xù)說:“后來他們就說到地方了,這些人樂得啊,然后就在那里搗鼓什么東西了,說什么就在這下面,那天晚上我就喝多了,我們就找了個地方扎帳篷,我睡下去就一點知覺都沒了,可等我醒來一看,你猜怎么地,這些人全不見了,東西都還在,火還沒熄呢。我就害怕啊,就到處叫,可是叫了半天也沒有人理我,我就覺得出事情了,心想反正他們也不在,我就溜吧,于是撒腿就跑。”
那老頭子好像回憶起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一樣,瞇起眼睛,說:“才跑了沒幾步,我就聽到有人叫我,我頭一回,看見一個他們隊里的女的在朝我招手,我正想罵呢,怎么一大早就跑得一個人都沒了,突然我就看見她身后有一棵大樹,張牙舞爪的,往樹上一看,還了得,我看見這樹上密密麻麻的吊滿了死人,眼珠子都爆了出來,我嚇得尿都出來了,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回村里。您說,這肯定是個樹妖啊,要不是老漢我從小吃實心肉長大的,我肯定也被這妖怪勾了魂魄啊。”
三叔嘆了口:“你果然也是個吃實心肉的!”然后揮了揮手。潘子會意的把這老家伙綁起來,有他帶路,我們能省很多事情呢。
這老頭子一百個不愿意,也沒有辦法,按他的說法,到他說的那個地方要一天時間。大奎在前面開路,我們加快了腳程,邊走邊看地圖,希望憑著地圖和那老頭子的記憶,能在天黑前趕到那里,我們走了有半天時間,一開始還能說話,后來就覺得怎么滿眼的綠色綠的眼睛發(fā)花,人不停地打起哈欠,直想睡覺。突然,那老頭子停住不走了。
潘子罵道:“你又玩什么花樣?”
老頭子看著一邊的樹叢,聲音都發(fā)抖了:“那……是……什么東西?”
我們轉過去一看,只見那草叢里一閃一閃的,竟然是一只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