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把畫抽走, 臉上薄怒,看著那三條簡筆畫的短腿柯基, 朝著紀雙低吼:“你自己想做狗自己做,拉我和老劉下水做什么”
紀雙忙靠向唐槿圓的方向:“學妹,快護你弟弟!”
唐槿圓:“……”
……
等到快要下課,紀雙往教室門邊張望著嘟噥:“這人怎么這么慢”
紀雙怕唐槿圓等不及了跑了,先把她的書包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沒有絲毫要給她的意思。
一等下課, 他拿起唐槿圓的書包就站了起來:“走,學妹, 我?guī)闳タ磧裳勰愕芟眿D。”
“弟媳婦”
“就小粉啊, 我大老婆。”
紀雙真的要當她的弟弟啊……
他怎么一會兒不怕死地認人做兒子,一會兒又突然要給人做弟弟。
她隨著紀雙往外走,卻不想紀雙突然迅速回頭, 把她的背包塞到了她的懷里,然后大步一跨,往她的身后一躲。
“姐。”他看著來人,膽怯弱小又無助地喊唐槿圓。
楊東和劉尾田已經(jīng)沒眼看這個不要臉不要皮的人了, 這就是典型的弟弟行為, 他們交換了個嫌棄的眼神,一起走了。
走到教室門前的時候, 和來人打了個招呼。
唐槿圓也往那邊看過去一眼, 商晉就站在那兒, 鬢發(fā)顯得散亂, 臉上還有汗。
紀雙看著商晉走過來,芒刺在背,脊骨發(fā)涼,忽然想到了什么,“噯”地叫了一聲,從自己的書包里掏出了一軸紅色的卷軸,獻寶一樣遞到了唐槿圓的手里,對她和商晉說道:“你們看看,這是什么。”
唐槿圓拿過來那卷軸,抖了一下展開。
錦旗上寫著四個大字——
“百年好合。”
唐槿圓完全猜不透這錦旗的來處,滿臉怔忪。
紀雙笑吟吟地解釋:“之前校慶的時候,咱們不是救了個小孩兒嗎我讓他送個錦旗來報答,他就送了這。”
唐槿圓看著那四個燙金的大字出神:“錦旗不該寫這個吧”
錦旗上寫“百年好合”,簡直比寫“妙手回春”還要詭異。”
“小孩兒搞錯了吧。”紀雙挪開眼,裝作無事地說道。
他沒說,這“百年好合”四個字是他指使的。
小孩兒不好騙,不過既然騙人的是他紀雙,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紀雙說著瞄了一眼商晉,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私語竊竊:“祝福你們錦旗飄飄啊。”
臨著最后跑掉的時候,紀雙還不忘朝著商晉示意性地眨了下眼。
他本來早就想把這個錦旗拿出來了,可惜一直沒遇見商晉和唐槿圓同時在一起的時候,這次雖說時機沒那么好玩,不過至少可以表一表他的忠心——一腔祝他們百年好合的誠摯的心。
……
商晉從唐槿圓的手中把那把小錦旗抽走,見她似乎是想通了紀雙話里藏著的調(diào)侃的意思,臉頰微紅,倒是不知該去謝謝紀雙,還是該怪他多管閑事。
目光有些眷戀地瞧看眼前人的眉眼。
明明好多天沒見過了,一見卻仿佛上次相見就在昨日,而中間分開的那些時日,只是虛度。
商晉苦笑,他不怪她,不是她把他逼到了這種境地,是他自己放不下。
這折磨是自我折磨,只有從她這兒能尋到解脫。
“我不知道你在這兒。”他拉住她的手。
許久以后唐槿圓再回想這時候的場景,才知道商晉這是在道歉。
道歉他沒有早點過來,道歉他讓她在這里等候。
明明沒做錯任何事情的一個人,卻因為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命自己的心肝兒,讓她受了一點的委屈都會難受到滿懷歉意。
可這會兒唐槿圓只聽得心尖兒發(fā)顫,困惑了她多日的事情沖到了舌尖:“你到哪兒去了啊”
昨天,前天,這陣子,都跑到哪兒去了,怎么連人都不見
找也找不到。
她還從來沒嘗過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
商晉拉著她的手指圈緊:“我?guī)愠鋈ヒ惶恕!?
……
唐槿圓一直到到這座居民樓下都是恍惚的,在一樓等著電梯的時候她局促到不停地瞧著自己的腳尖,心里虛飄飄沒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