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幾個成年人哪看不出異常,李敏避開李成哲求救的目光,以負責人的口吻說,“連自己的畫都認不出來,看來是個誤會。”
“不。”李成哲指著陸離,“他根本不懂畫畫,這幅畫不是他畫的。”
“對了。”李成哲似乎找到一個關鍵點,咬緊不放,“現(xiàn)在網絡這么發(fā)達,他完全可以找別人幫他畫。”
陸離的目光從畫像上退下,轉向李敏,他的表情平靜,像個成熟的成年人,做事有條不紊,“請問有畫室嗎”
李敏很快反應過來,嘴角帶著笑,“有,柳先生要一起參觀嗎”
其他學生哄鬧起來,他們明白,陸離要親手動筆了。
一大群學生往畫室方向走去,其他客人好奇尾隨,夾在中間的李成哲要喘不過氣,他麻痹自己,沒事的,陸離不可能會畫畫,他絕不可能畫出這樣的作品!
陸離在畫布落下第一筆,仿佛宣告了李成哲的死刑,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這不可能,“你根本不會畫畫。”
陸離停下筆,畫布上已經初成風景,和外面的圣子風格如出一轍。他看著李成哲,笑容很淺,“我說過,畫畫而已,有什么不會的。”
柳先生鼓起掌來,臉上是對陸離的贊許,他上前一步和陸離攀談起來。其余學生也是七嘴八舌夸獎,李成哲被拋在人群后,他試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姑姑,幫幫我。”
李敏狠狠摔開李成哲的手,“丟臉的東西,別說我是你的姑姑。”
……
在過去五十年里,陸離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實驗室。有了薩拉以后,他將法師塔內的大大小小事情都交給了薩拉,自己一頭扎進魔藥中。
魔藥學是門復雜的學科,經常會碰到難解的問題,有的翻閱典籍能解決,有的只能靠陸離自己解決。
在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陸離通常會換個心情,用繪畫發(fā)泄心中的苦悶。
可以說,只要陸離遇到什么難題了,他就會去畫畫。
薩拉了解陸離的習慣,因此在陸離提出要給他畫畫時,薩拉的第一反應就是,“或許我能為大人解憂。”
陸離笑起來,他牽過薩拉的手,把人拉到窗臺邊,桌上擺著一壺紅茶和小餅干,今天的天氣很好,陸離能看到倒映在薩拉眼底的碎光。
美麗的不可思議。
“沒有煩惱,只是單純想為你畫畫。”陸離松開手,指尖離開對方的剎那,薩拉的手指勾住陸離指腹,在陸離反應過來時,薩拉又很快松開。
他望著陸離,語氣似乎比平時還要溫柔,“如果能為大人帶來喜悅,我榮幸之至。”
陸離不好意思避開薩拉的目光,他覺得那里頭有太多東西,比魔藥學還要復雜的存在。
“只是畫畫而已。”
陸離嘀咕著,下筆不自覺傾注了更多感覺,他曾用手勾勒薩拉的容貌,現(xiàn)在用畫筆去畫出薩拉的笑容。
畫布中一位青年面帶微笑,注視著他的主人。不知道是繪畫人感情濃烈,還是畫中人過于深情。陸離在看到成品一瞬間紅了臉。
這幅畫完成以后,伊夫琳看見了想要據(jù)為己有,可是不論她怎么哀求陸離,陸離都沒答應。最后伊夫琳只能用其他幾張無關的畫像裝飾自己的房間。
因為陸離說了,他不打算把這幅畫給任何一個人。
陸離把它掛在臥室里,他在房間里換了好幾個位置,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還是藏起來吧。陸離站在畫前,后悔沒事為什么要畫這張畫。
陸離動手取下畫像,將它藏在了另一個房間,魔法燈亮起,墻上的畫像被照亮,不同的神態(tài)敘述著同一個人,陸離將這幅畫掛在墻邊,舉起魔法燈想要看清其他畫像,卻不想照到一張熟悉的臉龐。
“薩拉。”陸離嚇了一跳,試圖把滿墻的畫像藏起來。
“你聽我解釋……”
陸離滿臉通紅,想要解釋不符合常規(guī)的數(shù)量,不想被薩拉抓住手。
薩拉笑的很溫柔,眼里是被釋放的瘋狂,他在陸離耳邊低語著,“畫像用來思念不在身邊的人,但是大人,我在就您身邊。”
他環(huán)住陸離的腰,以不容拒絕的強勢,以吻封去陸離剩下的話語。
魔法燈摔落在地,房間重新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