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作報上去的時候, 老張的心情一直沒好過,他望著自己這個尖子生,臉上浮現(xiàn)慚愧, “陸離啊,是老師拖累了你。”
老張那張國字臉耷拉下來,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做這種動作,怎么看怎么好笑。陸離反過來安慰他,“老師放心,我不會耽誤比賽。”
聽到這話老張心情才好了點,嘴上說著要多給陸離補習,又是活力滿滿。
初賽的日期定在一個周末, 由學校牽頭, 領(lǐng)著這幫學生去參加考試。陸母得知陸離要參加比賽, 特地起了個大早,煮了兩個水煮蛋, 搭配一根油條, 祈禱陸離考個滿分。
陸離特別好笑,初賽的滿分是120,100分只能算落榜,不過這是陸母一片心意,陸離也不好拒絕,在陸母的注視下乖乖把早餐吃完才出門。
等陸離走了, 陸母收拾家里準備往外走, 房門被人敲響, 陸母還以為是哪位鄰居過來拜訪,也沒看貓眼,直接開了門問哪位,結(jié)果頓時臉色大變。
男人站在門口,臉色難看到極點,眼底下青色一片,頭發(fā)亂糟糟的,整個人散發(fā)著潦倒頹敗的氣息,他見到陸母不由分說抓住陸母的手腕,一下子跪在地上,從口袋里翻出一沓鈔票,聲音嘶啞,“慧敏,我知道錯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陸母握緊門把手,瞳孔微縮,她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手腳發(fā)涼。
……
初賽地點被安排在一中,按計劃學生到達學校后,由校方帶著參加學生去考點。因為是周末,學校不上課,來的學生沒有幾個,和陸離熟的更少,同班學生見到陸離,一個個沖上來握陸離的手,說是要蹭蹭陸學神的學霸之氣,考個好成績。到后來其他班學生也過來握手,陸離活似領(lǐng)導巡視,和每個考生握了個遍。
輪到李成哲時,李成哲比別人多握了幾秒,他關(guān)心起陸離的情況,問起畫展的事,“陸離,畫畫的事沒問題了嗎”
陸離笑著說,“交上去了,謝謝你關(guān)心。”
李成哲這才松開陸離的手,他還想問幾句,就被后面的女生擠開,1班的女生個個都是尖子生,見了陸離也不花癡,反倒向陸離下挑戰(zhàn)書,“我一定會考過你的。”
這種情況直到老張來才好轉(zhuǎn),老張活似趕羊把這群學生趕上校車,在車上給這群學生講解,開頭第一句就是,“筆帶了嗎準考證帶了嗎”
到了一中碰上不少其他學校的學生,有個學生認出育英的校服,興奮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情報,“溫卿,育英學校的學霸,據(jù)說也是門門考第一,和我們的陸學神有得一比。”
其他人哇了一聲,學霸對學神,一定很有看頭,也不知道這次的第一是誰
老張不喜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沒好氣把人趕去一邊,“找什么找,這是比賽,不是選秀,別人上去了下去的就是你們,再看,我把你們送到隔壁學校去。”
學生們一個嘻嘻哈哈不當回事,臨近考試時間一個個往考場走,這才嚴肅起來,老張松了口氣,臨走之前特地關(guān)照陸離,“不要想太多,正常發(fā)揮就可以。”
陸離點頭,順著準考證找教室,坐下來沒多久又進來一個學生,拿著考試用具在教室找位置,最后停在一個已經(jīng)坐下學生面前,對方敲了敲桌子,說話斯斯文文,“同學,你坐錯位置了。”
那位女學生鬧了大紅臉,在對過后拿著東西急忙走出教室,等人坐下,教室里響起嘀咕聲,“這不是溫卿嗎慘了慘了。”
陸離不由多看對方幾眼,個子出挑,相貌不俗,看起來不像個死讀書的性格。他看溫卿,溫卿也抬眼看了眼陸離,雙方目光交接后,很有默契雙雙避開,不做交談。
沒過多久監(jiān)考老師進教室,本就安靜的教室這會一點聲音也沒有,全等著發(fā)下考卷,隨著一聲鈴響,考卷被發(fā)到每個學生手里。陸離大致掃了幾眼,心中已經(jīng)有答案,他不慌不忙往答題卡上涂答案,教室里只有紙張被翻動的聲音。
初賽的試卷不會很難,一般和高考差不多,但是最后大題難度比較高,為的就是在這里拉開距離。王詠春在教室里走來走去,查看起每個考生的情況。像這種考試,學生經(jīng)常會舉手要草稿紙,他剛給學生發(fā)完白紙,一個靠窗的學生站了起來。
“老師我要交卷。”
按照一般考試規(guī)則,開考后半小時就可以交卷,現(xiàn)在半小時已經(jīng)過去,提前交卷無可厚非。
現(xiàn)在的學生。王詠春在心里嘆氣,上前查看了姓名和準考證號,驚訝發(fā)現(xiàn)答題紙已經(jīng)寫滿答案,他再看對方名字。
溫卿。
還沒等王詠春驚嘆完這是哪個學校的天之驕子,陸離也放下了筆,站起來表示要交卷。
“……可以。”王詠春神色復雜看著陸離,同樣的寫滿答案,陸離的草稿紙干干凈凈,幾乎所有問題都是一氣呵成的。
接連走了兩個學生,教室里躁動不安起來,王詠春說了幾遍,剩下的考生才重歸平靜。本身王詠春也是教數(shù)學的,熟悉各種競賽考試,他在兩個座位來回走動,比較陸離和溫卿的卷子,比較兩人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