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尋常百姓只是聽個故事,但是不乏知情者將公主府中發(fā)生的一切給聯(lián)系了起來。流言這種東西向來傳得快,不多時,街頭巷尾都提起了這個事情。常映雪聽說了自然只能在家里生悶氣,可謝玉成不是坐得住的人,本來近些日子就窩了一肚子火,眼下更是氣勢洶洶地找到了士人屋中去,說要去算賬。
明遠(yuǎn)侯與世子都不在府上,夫人和管家哪里能夠攔得住謝玉成這個壞性子
士人屋中一派熱鬧遠(yuǎn)勝之前,來來往往的人市民不算少,其中亦有些許的讀書人,談?wù)撝L(fēng)花雪月的事情。或許有的人對故事不感興趣,但是為了“杜子牧”三個字,也非要到士人屋中去,想要尋找個機(jī)會與他一道論文。
“玉成,我看還是算了吧――”與謝玉成一道的還有蘇明遠(yuǎn),他眉頭緊皺著,很不情愿在士人屋中鬧事。這事情傳出去,只會損害他們的名聲,倒不如就放著讓他們過去。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這事情杜子牧怎么知道”謝玉成一肚子火,當(dāng)時的宴會杜子牧可沒有出席,他怎么能描述出細(xì)節(jié)來他謝玉成不是傻子,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在暗中搗鬼!
“可是――”蘇明遠(yuǎn)拉不住謝玉成,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沖入士人屋中,氣勢洶洶地大喊道,“杜子牧呢讓他給我滾出來!”謝玉成這一嗓子可不算小,別說是杜子牧,就連店中的其他人都轉(zhuǎn)身瞧著他。有的人認(rèn)得謝玉成,自知得罪不起他,便匆匆忙忙找個借口離開了,或者是偏著頭躲在一邊不說話。
“在下便是杜子牧。”杜子牧掀了掀眼皮子,懶洋洋地應(yīng)了一聲。侯府的公子哥兒,在京中紈绔中可是出了名的難纏,可是他杜子牧就沒有怕過什么人。掃了眼謝玉成鐵青色的面龐,他道,“不知謝公子找在下有何貴干”
一個初入京中的人還認(rèn)識自己謝玉成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冷冷地哼了一聲,指使謝家的家丁,怒喝道:“給我打!”他行事向來霸道,也不會跟人多說什么理由。
杜子牧見著謝家的家丁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面上仍舊不見一絲懼色。他身側(cè)的小廝,拽了拽歪了的小帽,擋在了他的跟前,肅聲道:“天子腳下,意欲行兇,難道就沒有王法嗎”
謝玉成冷笑了一聲,王法本就為尋常人而設(shè)定,真的講究那律法,不知多少紈绔進(jìn)了牢里。他扭頭道:“此人妖言惑眾,難道不該打么”
“謝公子這話便不對了,杜先生在士人屋中說書或講學(xué),怎么擔(dān)得上‘妖言’這兩個字”一道清越的聲音穿透了人群,原來是士人屋的掌柜,挺直了腰板,仗義開口。
“就是,這仗著自家是侯府的公子,欺男霸女,真是霸道。”底下有膽大的士子附和。
謝玉成越聽越氣,怒喝道:“他造謠本公子,難道不該打么”見士子們縮了縮腦袋,他又踹了自家小廝一腳,“還不動手”跟著謝玉成出行的家丁大多習(xí)慣了這等事情,不管王法,只聽主子吩咐,頓時擼起了袖子走向杜子牧。只不過他們沒有料到,原本斯斯文文的小廝是個會武的,再加上掌柜的那里撥來了人,他們不止占不到便宜,還被趕出了士人屋,樣子十分狼狽。
“一群廢物!”謝玉成咒罵,他轉(zhuǎn)向了蘇明遠(yuǎn),卻見他視線落在了人群中,神情恍惚,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這謝家二郎真是讓人大開眼見。”啪啪的鼓掌聲響起,兩個清瘦的“書生”從一角走了出來。
“你――”蘇明遠(yuǎn)回神,瞳孔驟然一縮。
這兩人真是喬裝打扮出來看熱鬧的高家姐妹。
高洛神瞧見了蘇明遠(yuǎn)的愕然,心中暗暗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朝著人群望了多少回,這時候裝作沒看見是不是來不及了她不動聲色地?fù)踝×颂K明遠(yuǎn)落在高純身上的視線,眨了眨眼俏皮一笑道:“只是可惜了常姑娘,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