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釗面上的笑容一僵,就連一旁的高洛川神情也不好看。想象一下,一位大家閨秀出腳踹人,該是如何樣態(tài)他們不知道,那日高洛神著了男裝,行動方便得很。張釗緩過神,又道:“既然如此,高小姐為何指認丫鬟欺主”
“這事情傳出去不太好聽。”高純接過話,“我二姐此舉乃是維護太常寺丞一家的面子,畢竟對國公府的小姐動手,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那丫頭本就有罪,何不背負了罪名,這樣大家面上都好看。”
張釗點了點頭,這種現(xiàn)象京中可不少,大多時候都是身邊的奴才丫鬟來頂罪。他對高洛神與常映雪之間的矛盾不感興趣,抓住了重點問道:“也就是說,在之前二小姐就瞧出那丫頭行事不對勁了”
高洛神剜了高純一眼,瞧見了她眸中劃過了一抹戲謔,便知曉她是故意的。面對著張釗,高洛神綻出一抹得體的笑容,她道:“那丫頭鬼鬼祟祟的,一點兒都不像我身側(cè)的芳澤那般大方。就算是小家小戶,進了王府也該是拘謹和艷羨,哪里會像她那般我看她賊眉鼠眼的,也是瞎猜一回,沒想到楚王世子還真從她身上搜出了東西來。”
張釗了然。瞥著高洛神的神情慢慢地變了,京中關(guān)于這位的傳聞不太好,他其實更傾向于高洛神是看常映雪主仆不順眼,瞎貓碰上死耗子。常家的那丫鬟雖然不是什么絕色,但至少是清秀的,哪里會像高洛神形容的那般事已至此,張釗知道問不出什么來了,他的心思定了定,朝著高洛川兄妹拱了拱手,開口道:“多謝高小姐提供線索。”
這也算提供線索高洛神掃了張釗一眼,又別開頭瞪面上帶笑的高純。這京中還是太危險了,自己還是趁早收拾包袱會山莊種地去吧。
在張釗準備離開時,高洛川冷不丁開口了,他問道:“不知廷尉寺查出什么來”
張釗神情一冷,面上嚴肅,他搖了搖頭,只說了“不可說”三個字。這事情牽連到十五年前的一樁大案子,沒人敢輕易提起。
至于高洛神,心中算是清明的。有什么不可說的無非就是十五年前的廢太子案,當時牽連甚廣,天子至今都不肯承認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害了太子和皇后的性命,只是命人建了一座思兒臺,時不時上去眺望。有人說,當今天子至今不立太子,還有前太子殷純鈞的關(guān)系在。
高洛神悄悄地掃了高純一眼,見她神情不變,仿佛此事與自己無關(guān)。難道她想不到是廢太子案相關(guān)么難道她的人調(diào)查不到么當初的廢太子黨羽,似乎有好大一批人都成為了她的支持者吧這么一想,高洛神的神情頓時變得微妙了起來。
高純這家伙太危險了,還是得遠離。
幾日后,宮中傳出了消息,天子重視此案,由楚王世子協(xié)同廷尉寺全權(quán)調(diào)查此案。天子欽點的人中,亦有高洛川的名字。
高洛神聽到這個消息后,往高純院中走了一遭,哪里省得一道黑影掠過,仿佛林中的烏鴉。
高純偷人了高洛神頓時緊張了起來,神情肅穆,如臨大敵般昂首闊步,踏進了高純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