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對于鐘沛然來說, 簡直就是最大的貶低。
尤其是在段青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周圍還有一堆他看不起的做著勞累而又重復工作的搬家人員。
雖然這些人面上都沒有露出笑意,但鐘沛然可以肯定他們一定都在心底偷偷笑他。
笑他堂堂鐘氏總裁,居然還被女人嫌棄。
說不定, 這些人還會將這件事當成什么談資,宣傳的到處都是,讓他好不容易才升起的威望再次一落千丈。
光是想到這一畫面, 眼神陰鷙面色陰沉的男人就恨不得將在場所有人都殺了滅口。
但不行,他最得力的屬下已經(jīng)被抓住了, 就算是他不顧引起警方的注意下手,也沒有人像是那個忠誠屬下一樣替他賣命。
于是,什么都不能做的鐘沛然只能僵硬著神色站在原地,看著陸雨跟著段青恩上了車。
他一雙眼如蛇一般的盯著陸雨, “我會讓你后悔的。”
陸雨:“沙雕。”
說完,她干脆利落的轉(zhuǎn)頭, 再也沒看鐘沛然一眼。
鐘沛然一雙眼瞪得赤紅,原本還算不錯的面容此刻像是要吃人。
段青恩!
陸雨!
他一定要讓這兩個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剛剛做完決定,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鐘沛然此刻正是暴躁的時候, 聽著手機響的他越發(fā)怒意上升,拿起手機一看是自己助理,當即肆無忌憚的就沖著那邊發(fā)泄起了怒火。
“不知道我今天有事嗎這個時候吵我工資不想要了!”
那邊助理被質(zhì)問的有點委屈:“可是鐘總,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不是你處理不了的事情就都是重要的事情我養(yǎng)你是吃干飯的要是什么事你都打電話來問我,要你這個助理還有什么用,趁早滾出公司!”
一口氣說完的鐘沛然直接掛斷了電話。
鐘氏大廈里,助理臉色難看的將手機放了回去。
不就是一個執(zhí)行總裁,還真當自己是什么古代皇帝,不用把手底下人當成人看了。
每天被人用蔑視的眼神看著,工作一個做不好就扣獎金扣工資,好不容易下個班還要被指使著干這個干那個。
之前鐘沛然剛把陸雨弄到家里的時候,什么女士衣服鞋還有討陸雨歡心的各種小禮物都是助理跑斷了腿才買的,連個加班費也不給,還是個老總,差那么一個雇生活助理的錢嗎!
助理正在憤憤不平的回憶著自己之前是怎么當牛做馬還不被當成人看的,在同公司工作的他老婆踩著高跟鞋步伐急促的來到了助理身邊,“怎么樣,通知鐘總董事會決定辭退鐘總的消息沒”
“沒有,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罵了一頓。”
“那你再打過去啊,你是他的助理,要是他被辭退了,你怎么辦。”
助理搖頭:“不折騰了,我想開了,就算我現(xiàn)在告訴他,他趕回來力挽狂瀾,以后我做他的助理照樣沒好日子過,我們馬上要孩子,鐘總可不會去考慮你懷孕需要我照顧,他那個性子,下班了照樣會要求我四處跑腿當保姆,還不如我重新找個工作,總比被當成奴隸強。”
他老婆本來就是為了自己老公才將這個消息透出去,現(xiàn)在見老公打算不干了,也就點了點頭,“也行,你又不差,在哪還找不到工作,鐘沛然橫行霸道這么久,也該遭遭報應了。”
被女友背叛,又被段青恩從上到下打擊了一遍窩在家中買醉的鐘沛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助理已經(jīng)絕對放棄他的治療,十分瀟灑的喝了個爛醉如泥。
宿醉之后,等到他知道自己被辭退的消息時,一切都晚了。
但沒關系,他還有錢。
只要有這些錢,他照舊可以東山再起。
鐘沛然懷揣著仇恨的開始籌謀,他信心滿滿。
直到查看了銀行的賬單,上面剩余的錢連他籌謀計劃里的一個小分支都做不到。
鐘沛然簡直不敢相信,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卡被人做了手腳,否則怎么可能一下子沒了這么多錢。
查完流水,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些錢都是陸雨花的。
因為一直覺得她就是個膽子小依賴自己還很節(jié)儉,鐘沛然一向不過問自己的卡在陸雨手上用掉了多少錢,反正他背后靠著整個鐘家,就算是錢花完了,再從公司移一些出來就好了。
結果現(xiàn)在一看,陸雨哪里是節(jié)儉,她都快上天了。
買各種奢侈品這些就不說了。
她居然還到處捐款,捐款人用的還是鐘沛然的名字,這種捐款都不宣傳,陸雨去的時候完全是沖著膈應鐘沛然去的,可以說是非常努力勤奮的連軸轉(zhuǎn)著花錢了。
鐘沛然甚至還能回憶起陸雨跟自己說捐款時的樣子,滿臉撒嬌的靠著自己,拉著他的胳膊:“沛然,你在外面那么多仇家,我擔心你出事,所以就用你的名義捐了點錢,給你攢點福報。”
那個時候他還有點感動,覺得陸雨果然愛的情深,在捐款官方打電話來詢問是否本人操作時也痛快的承認。
然后,陸雨就用著同一招,陸陸續(xù)續(xù)的讓他資產(chǎn)幾乎清零。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
鐘沛然氣的恨不得現(xiàn)在就殺了陸雨泄憤,不,光是殺了她怎么夠,就應該把她囚禁起來,一輩子見不得光。
想的很好,偏偏陸雨現(xiàn)在躲在段家,那里有那么多軍人看守,他怎么敢下手。
現(xiàn)在錢也沒了,職位也沒了,他之前囂張得罪了不少人,墻倒眾人推,那些仇人一定會落井下石。
必須要做點什么,打破現(xiàn)在這個僵局。
段青恩得知了鐘老爺子住院的消息,據(jù)說是人老了消化不好,在特級病房修養(yǎng)。
于是他早早的就帶著段文心來了醫(yī)院,看望了沉睡中的鐘老爺子。
段文心十分不解:“爸,我們來看鐘爺爺,你帶錄像機干嘛”
“馬上你就知道了。”
段青恩利索的支起了錄像機,“來,弄好了,一起坐一會。”
傍晚,因為關了燈而顯得有些昏暗的房間里,突然傳出了咯吱的門打開聲,接著,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他看了床頭的小燈,查看了一下周圍后,拿出一根針管,對著床頭輸液管里打了進去。
這些會讓鐘老爺子無聲無息的死去,別人只會覺得是老爺子年紀大了沒挺過去。
而等到他死后,律師會宣布遺囑,標明大部分遺產(chǎn)會被鐘沛然繼承。
他正緩慢往里面推著藥水,突然感覺到不對勁,身后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自己一樣。
鐘沛然擰著眉警惕轉(zhuǎn)身。
——刷!
簾子猛地被拉了起來,露出了隱藏在后面,坐在錄像機后的段青恩:“驚喜!!”
鐘沛然心跳都停跳了一拍,他咬牙,望著撞破自己殺人現(xiàn)場的段青恩,眼中閃過殺意,手繞到后面,拿出了匕首。
段青恩一點都不慌,依舊笑瞇瞇的,見鐘沛然朝著自己逼近,不緊不慢的伸手,拉開了左邊簾子。
——刷!
簾子后,一群軍人排排站,動作利落的子彈上膛,槍/口對準了鐘沛然。
鐘沛然:“……”
“真是想不到啊,我也就是來碰個運氣,沒想到這么走運,這么巧就碰到鐘總你謀殺鐘老爺子的現(xiàn)場,就是不知道你被審問的時候,能不能抖摟出一點別的什么。”
鐘沛然慌了一瞬,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冷笑一聲:“不知道段總你在說什么,我只是來看望長輩,何必要給我扣上這么大一頂帽子。”
“哦……”
段青恩視線落在了鐘沛然手上:“帶著注射器來看望長輩”
“這里是醫(yī)院,有注射器不是很正常我在外面撿到它,想進屋丟進垃圾桶不行嗎”
“行,當然行了。”段青恩挑眉點頭,拍了拍自己身前的錄像機:“要是沒錄到你往鐘老爺子輸液管里面注射藥劑,當然是你怎么說都行了。”
“嗤。”
鐘沛然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這里這么暗,你能拍到什么。”
“嗯哼。”
段青恩笑瞇瞇的,又拍了拍錄像機:“夜視的哦。”
鐘沛然:“……”
等到他被帶走了,段文心才好奇又解氣的問著父親:“爸,你怎么知道鐘沛然會親自來他不是一堆手下嗎”
“肯為他賣命的就那一個,剩下的都是為了錢,今天可以為了錢殺人,明天就可以為了錢出賣他,鐘沛然現(xiàn)在這么都沒了,為了萬無一失,他當然要自己出手。”
“就算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他是鐘老爺子親孫子,來看望自己爺爺有什么奇怪的。”
段青恩說完,摸了摸下巴:“不過這次鐵證如山,他被抓的消息一傳出去,再讓警方把之前摸到的幾個小老鼠給逮住,那些人當然會覺得是鐘沛然為了減刑出賣他們,到時候不用我們做什么,鐘沛然自己做下的孽會一個不少的找回來。”
他猜測的沒錯,墻倒眾人推,鐘沛然都以謀殺罪被抓了,這個時候不往他身上甩鍋就太傻了。
鐘沛然案公布時,商場一片嘩然。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平常都是盡量你好我好大家好,就算是和人有了矛盾,最多也就是使點絆子,在商場較量。
殺人就太駭人聽聞了。
更何況鐘沛然買兇殺的那些人壓根和他算不上生死仇敵,說得罪都是重的,只是立場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