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基地似乎人手并不充足的樣子, 連基本的專業(yè)醫(yī)護人員也沒有,負責(zé)照看我的是一個名叫碧安琪的意大利女人。
碧安琪的年紀比我大一些,在照顧人方面非常有心得, 不僅會主動跟我講起我以前的事情, 還會從外面帶一些雜志給我解悶。
盡管我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一天都不會覺得無聊。
而負責(zé)我的一日三餐的,則是兩個普普通通的國中女生。雖然碧安琪小姐強烈要求接手我的飲食工作, 但卻被reborn先生毫不留情地駁回了。
“怎么了看你一副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栗色短發(fā)的女生注意到了我的神情,眼神微微一動, 十分溫柔地問,“是今天的飯菜不合心意么”
我將視線從手中的餐盤轉(zhuǎn)移到對方的臉上。她的名字是笹川京子, 是沢田綱吉的同班同學(xué),當(dāng)然也是我的, 據(jù)她自己所說以前和我還是好朋友當(dāng)然, 我對此沒有一點印象。
不過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后,京子的的確確是一個溫溫柔柔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我想,我和她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會太差。沒人會討厭她的。
我用筷子戳了一下餐盤里的天婦羅,想了想,開口道“不, 我只是在想沢田綱吉他們的特訓(xùn)怎么樣了”
我聽碧安琪小姐說,她的弟弟也就是獄寺隼人整天逃課不參加特訓(xùn),她為此火冒三丈卻無計可施, 最后只好放任對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在心里點了點頭,畢竟獄寺看上去就不像是會好好學(xué)習(xí)的乖學(xué)生。他染發(fā),還戴耳釘。
京子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要安撫我一樣把手輕輕地搭在我的肩膀上,輕聲說“唔雖然我也不太清楚,每次看見他們都是一副很疲憊的樣子不過如果是他們,一定沒問題的。”
我看了她一眼,委婉地開口道“你實在是一位善良的女性。”
京子面露不解“”
這幾天我都待在醫(yī)務(wù)室里養(yǎng)傷,時常來這里看望我的除了碧安琪小姐和京子,就只有reborn先生和了平先生。
后者是京子的哥哥,也是彭格列的守護者,無論從外表還是從言行舉止上看都是一位大大咧咧的拳擊手,但沒想到使用的卻是具有治愈屬性的晴之火焰,在他的幫助下我的傷勢才恢復(fù)得這么快,當(dāng)然還有一部分原因要歸結(jié)于彭格列過于先進的醫(yī)療手段。
我本來以為這種程度的傷勢,不躺上一兩個月是好不了的,想不到幾天之后就能夠慢慢下床走路了。當(dāng)然,還是不能進行劇烈的運動。
“雖然是使用的是治愈的火焰,但我對它的掌握能力還比不上路斯利亞,”了平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必過于為自己的身體擔(dān)憂,“如果是那家伙的話,你一定能好得更加徹底”
我禮貌地說“謝謝。”
“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才對。”了平看我的眼神忽然沉靜了下來,他那雙善于拳擊的雙手纏著繃帶,繃帶里有厚厚的繭,掌心的溫度一陣一陣地傳到我的肩膀上。
了平握著我的肩膀,過了半天重重地嘆了口氣,朝我露出了大大咧咧的笑容“不過怎么說,能看見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我想感謝你的就是這件事情。”
對方的言語如此直白,這反而讓我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才好。我猶豫了一下,隨后乖乖地點了點頭。
不光是了平先生,在這里的每一個人對我的善意都太過明顯又強烈了。
這讓我有點束手束腳的。
以前的我又這么討人喜歡么
那現(xiàn)在的我是不是也一樣呢
沒過多久,我就再次看見了沢田綱吉他們。用京子的話來形容他們的“疲憊”還是太含蓄了,正確的來說明明就是累得跟死狗差不多。
正對著我坐在餐桌邊上的三個人齊刷刷地補起覺來,臉都已經(jīng)埋進飯碗里了卻仍舊對此無知無覺,全然放松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癱在餐桌上三堆爛泥。
我注意到他們身上有著不同程度的傷口,獄寺身上稍好一些,沢田綱吉看上去最為凄慘,整個人像是在地上翻來覆去滾了好幾次,連衣服都變得破舊了起來,褲子上還有好幾道裂口。
“來,張開嘴,啊”
我一扭過頭,就看見太宰治坐在我身邊,正夾著一塊壽司打算喂進我的嘴里。
我“”
我面無表情地摁住對方的后腦勺,將其狠狠地按在桌面上,冷酷地說“為什么你還在這里”
太宰治拖長尾音,抱怨說“好過分哦意思是想把我一腳踢開么”
“如果可以的話。”我說。
“你看,”太宰治扭了扭脖子,又摸了摸我的手腕,用近乎撒嬌的方式表明我的動作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了,“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對吧”
我不確定這句話是不是對我說的,因為太宰治說話的時候眼神卻看向了另一邊也就是reborn先生的身上。
reborn先生停下了喝咖啡的舉動,黑漆漆的眼睛同樣回望著太宰治。
很快,太宰治笑了起來,發(fā)出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讓人不太舒服的笑聲。我感覺得到,他真的很高興。
reborn語氣平靜地對我說“因為這是個很麻煩的家伙。如果不能把他留在這里,我就只能讓他死,你想讓我選擇哪一個呢”
這下子,兩個人都開始盯著我了。
我覺得有點奇怪“這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么”
“至少你請求我做什么,我就會做什么。”reborn說。他慢慢地抿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地補充了一句“雖然只是考慮考慮,但也差不多。”
“所以呢,你想選哪一個”reborn話鋒一轉(zhuǎn),以一種看似隨意的態(tài)度詢問起了我的意見。
話雖這么說,但我從心底里認為,reborn并不是那種會隨便聽取別人意見的人。啊,怎么說呢,小嬰兒總是比較自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