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荺娘見她轉(zhuǎn)頭就跑了,忙又跟上去, 待路上她自己跑得累了, 這才緩下步子, 被姜荺娘給捉著。
“好姐姐, 你怎就不聽我說,那芷夏先前因待我不忠被我交給管事去處置了,我怎知道她一轉(zhuǎn)頭竟會來了這里……”
薛桂瑤見沒其他人在,紅著眼睛哼了一聲, 道:“我不管,她先前是你的貼身丫鬟,你要給我問清楚。”
姜荺娘見她竟也耍無賴了, 只好應(yīng)下她來:“我都應(yīng)你, 你莫要再氣我了。”
薛桂瑤見她果真不是有意,又不放心地叮囑道:“在薛府里頭我才是你姐妹, 你可萬萬不能做出背叛我的事情來。”
姜荺娘連連保證,這才叫薛桂瑤信了她。
待回去后, 姜荺娘兀自揣摩了一遍, 想當(dāng)初芷夏之所以會幫莊錦虞必然也是有了好處在里頭她才應(yīng)下的。
譬如她要莊錦虞答應(yīng)她事成之后給她一個去處
她正想著, 丫鬟便說芷夏請來了。
姜荺娘讓她將人帶進(jìn)屋來, 見芷夏低眉垂眼地過來給她行了個禮。
“姑娘叫我來,有何吩咐”芷夏低聲問道。
姜荺娘道:“先說一說,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舅母那里。”
芷夏聽她問到這個,神情略有些不自然,但也還是將事情都解釋了一遍。
只說當(dāng)初姜荺娘回了姜父身邊那段時日, 莊氏診出了身孕,府里就來了個司空先生。
芷夏一時受涼,便大著膽子過去瞧瞧,豈料對方竟真不嫌棄自己是個丫鬟,給自己看起病來了。
“他不是什么達(dá)官顯貴,卻是個名聲極好的大夫,我……我也想為自己的未來爭一爭……”芷夏說到這話的時候尚有幾分羞澀。
姜荺娘頓時覺得這事情有些棘手。
這府里頭喜歡上那位司空先生的人未必沒有其他人在,但得到機(jī)會去他身邊的也就芷夏一個。
姜荺娘抿了口茶水,不知這芷夏與那司空越進(jìn)展到哪一步了,便又問她:“你既然喜歡他,為何不直接叫那人接將你送去司空越屋里,讓司空越給你個名分。”
芷夏紅了紅臉,道:“奴婢也曾這樣想過,只是瑾王殿下并未答應(yīng),只說送奴婢去郡主院里伺候,幫司空先生打打下手,其余的都看奴婢自己……”
姜荺娘聽了這話才微微松口氣。
這么說來,這芷夏尚且沒有成功。
“姑娘,你看……你能不能幫幫奴婢……”芷夏抱著一絲希望,提出了這話。
姜荺娘心想,她若是敢應(yīng)了芷夏,明天薛桂瑤就能和她拼命了。
“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好為你做這樣的主,況且這樣的事情總歸不是我說就有用的。”姜荺娘自然是委婉拒絕了。
芷夏略有些失望,但本也沒覺得有多大希望,給姜荺娘磕了頭,這才走了。
隔日姜荺娘將這事情告訴了薛桂瑤,薛桂瑤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我私下里打聽過了,那位司空先生極是冷淡,對那芷夏也是一樣,旁人都說那芷夏有時殷勤過頭了,還會被趕出去……”她說到這個竟還樂了。
姜荺娘看她這幅樣子無奈得很。
只是不管怎么說,她也不希望薛桂瑤陷得太深。
這日薛府收到了一封請?zhí)故莵碜园赘?
薛桂瑤拿著那請?zhí)麃恚c姜荺娘道:“聽聞今年是那白府六姑娘及笄之年,白府的姑娘及笄之后,一年之內(nèi)就會定下親事,是以她請了全京的姑娘去她家菊齋賞菊,算是出閣前最后一次相聚。”
姜荺娘望著那請?zhí)粲兴肌?
這還真是巧了,不是白大姑娘,也不是白二姑娘,而是那白六姑娘。
又是一個和莊錦虞相關(guān)的人。
按著薛老太太的說法,這女子與莊錦虞幼年便曾口頭許諾過婚約,后來因白六姑娘年幼體虛,俞太后生了退意便冷淡了。
外間多種說法,但卻都不太張揚(yáng),是以也沒有人拿出來說。
只是這會兒白六姑娘要談婚論嫁了,這樁舊事自然也就浮出了水面。
到了約定的日期,薛桂瑤與姜荺娘乘馬車去,在白府內(nèi)外果真停了許多車馬轎子,烏泱泱來了許多人。
“你別說,這白府可大了,聽說是圣上賜的宅子,里頭的園林景觀在京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姜荺娘聽她說著,只微微點(diǎn)頭。
待仆婦將她們領(lǐng)去花園里頭,卻見其他女子也都在此或坐或立,說笑不休。
里頭白六姑娘卻是很好認(rèn)的女子。
因今日園中其他女子都穿著淡粉鵝黃碧青水藍(lán),唯有一人穿著一身白裙,在眾人間游刃有余,便是今日主人。
此次因是薛家姑娘頭一次來,是以姜荺娘與薛桂瑤都備了一份禮。
薛桂瑤正拉著姜荺娘要往前走去,好巧不巧邊上卻有個人走過來擋住了去路。
這人倒也不是個陌生的。
當(dāng)初南山賞桃的事情,讓籌措此事的高玉容受了好多非議。
沒曾想,今日她也在此。
“姜姑娘,我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高玉容盯著姜荺娘,對姜荺娘一直懷著一口怨氣,“聽聞姜姑娘攀上了瑾王殿下了是嗎”
姜荺娘聽她這話,心里略有些心虛,但面上卻仍維持著鎮(zhèn)定。
好端端的,高玉容怎會有此揣測
姜荺娘想了想,隱約記得對方曾與沈妍月交好。
薛桂瑤皺著眉正要問那高玉容胡說什么,這時那白六姑娘卻走過來,阻斷了高玉容的話。
“高姐姐,瑾王殿下尚未定下王妃人選,你可莫要胡言。”
高玉容掃了她一眼,隨即揚(yáng)唇道:“是了,瑾王殿下的名聲可比姜姑娘的名聲要重要多了,即便是些影影綽綽的事情,那也都成不了真,我若真?zhèn)髁诉@話出去,只怕?lián)p了瑾王名聲,反而姜姑娘受益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