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錦虞原先并不知薛府里發(fā)生的事情。
只是等他外出回來看莊氏時, 卻得知了姜荺娘離府一事。
待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便冷著臉找到莊氏。
莊氏當(dāng)時只冷眼睨著他, 像是看一個怪物似的眼神, 道:“不是說不管她了嗎, 現(xiàn)在又這幅架勢做給誰看況且她本就不配你, 你也說了, 到時候她嫁人了,你隨一份薄禮就是,這樣才是最好的。”
莊錦虞道:“是了, 你們總是一副為了我好的模樣, 可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們又何曾在意過, 母親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莊氏亦是冷下臉道:“反了你,母親為了你……”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可是若這一切都是用她的命換來的,我寧可從未出生過。”
他面露嘲諷道:“你們擅作主張的時候可曾問過我的想法
母親覺得為了我好, 便犧牲了自己的性命,生下我來。你覺得為了我好, 便想叫我娶那些我瞧不上的女子,那我所想所思, 我的姐姐, 你可曾想過”
莊氏啞然,莊錦虞的臉上卻只余下冰冷的嘲弄:“你自然沒有,你只在乎你自己。”
他離開了薛府, 便讓人去搜尋姜荺娘的蹤跡。
只是等他知道姜荺娘竟屁顛屁顛跟著林清潤去了之后,他連生吞姜荺娘的心思都有了。
可見她是從來都是記吃不記打的,連林清潤那種貨色都能原諒接受,卻始終不肯來求他半分。
即便是從利益角度來看,到底是林清潤給她的好處多,還是他給的好處多
她根本就是個沒有心肝的白眼狼——
莊錦虞生怕自己再想下去控制不住了自己,便冷冷地凝了姜荺娘一眼才離開。
姜荺娘卻好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臉上眼淚都還沒干透,卻怔怔地不知所措。
當(dāng)天整個府里的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而那因多嘴惹出這樁事情的仆婦就更不知道被趕去哪個旮旯角去了。
而這天夜里,丫鬟伺候姜荺娘入浴之后,正想暗暗揣測著姜荺娘是個什么身份,竟能惹得他家主子發(fā)這樣大的火……
她想著抬頭看了眼圓月,忽然發(fā)覺,這姑娘洗澡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便推門進(jìn)去查看一番,卻發(fā)覺那木桶里的熱水還冒著熱氣,而浴桶里的人卻不見了……
“奇怪,難道趁我不留神的時候已經(jīng)回房間去了”
丫鬟嘀嘀咕咕出了門去,等她走得遠(yuǎn)了之后,那木桶里才嘩啦一陣響動,姜荺娘從那水中浮上水面。
而此時她的臉卻瑩白柔膩,好似沒有一絲的瑕疵。
姜荺娘撫了撫臉側(cè),心里似揣了個鼓一般。
只說她方才泡入湯水中的時候只是抹了把臉,結(jié)果就把臉上那假的瘡疤給抹掉了。
她猜是沉到了桶底下去,正急著要撈上來,那丫鬟便進(jìn)來了,她生怕被當(dāng)場撞破,索性就沉到水底下去。
也虧得那丫鬟為了討好她撒得花瓣夠多,不然這清澄澄的水指不定都藏不住人。
當(dāng)日沈妍月想出那狠毒計謀的時候,姜荺娘便與莊氏商議好了。
因老太太病急在前,所以姜荺娘索性便先叫那沈妍月如愿。
再有莊氏買通了沈妍月貼身的丫鬟,將那毀容的藥劑換掉。
后來姜荺娘便一直在臉上貼著莊氏叫人事先做好的偽裝,這才叫那沈妍月當(dāng)真了。
正好也是趁著這個機(jī)會,叫她好看透那些故人的心意。
只是她怎么都沒想到莊錦虞竟不按常理出招,他不似那林清潤一般也就罷了,竟還說出那些駭人的話來。
姜荺娘回味過來的時候都險些被他的話給噎住。
她怎不知一向自負(fù)的瑾王殿下竟把他自己放在那樣一個可憐的位置上。
什么她把他當(dāng)做心里頭的污點,又說她找回頭草,他還嫌她不公平?jīng)]先找他
他堂堂一個瑾王竟等著她這毀容的丑馬回頭去吃他這顆金貴的回頭草
可別沒得把人大牙給笑掉了。
姜荺娘心想,就算她真有意想吃回頭草,那也吃不起他這么金貴的一顆,指不定就把牙硌壞了……
另一頭那丫鬟回了寢室見姜荺娘竟也不在,便想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結(jié)果。
她又想到白日里發(fā)生的一切,便忍不住兩腿顫顫,忙跑去告訴了莊錦虞。
莊錦虞一聽,便問她:“她既然沒有跑出凈室,還能去哪里”
丫鬟磕磕巴巴道:“不知道呀,但是我哪里都找過了,就是沒有找到,也不知道姑娘把自己藏哪里去了。”
莊錦虞問她:“那浴桶里你看過了嗎”
丫鬟頓時怔住了。
她沒有看過呀……
難道說,那姑娘因為承受不了王爺?shù)呐穑跃拖氤孟丛璧臅r候,自己淹死自己么
她這想法雖然奇葩了一些,然而此刻,莊錦虞卻和她的腦回路詭異地對上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