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簡溫拿起手機對著那雙血眸狠狠一照,后者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激的眼睛難受的狠狠閉上,雙手同時縮起來,躲進了黑暗中。
簡溫的手腕自由了,照著燈,迅速把那幾張照片摸出來。
照片拿在手里時,簡溫緊張地深呼吸好幾口才平息劇烈的心跳。
再次看自己手腕時,簡溫發(fā)現(xiàn)之前被掐過的青紫手腕此時已經(jīng)變的紅腫了起來,稍微碰一下皮膚就痛的齜牙咧嘴。
簡溫心頭一顫,這女鬼怎么無處不在,大白天的,她是怎么跟過來的?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影子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不出一點異常。
簡溫恍惚間,似乎覺得自己的影子扭曲了一下,再仔細看時,又不動了。
他不敢多想,先來研究照片。
摸出來的照片有五六張,都是女人的人體照片,躺在大紅色的背景布上,擺著似曾相識的姿勢。
簡溫想通過照片看女鬼的真面目注定是要失望了,每張照片都是側(cè)面或者背面,看起來有些模糊,似乎是在模特不知情的情況下偷拍的。
而且每張照片的臉上都用黑色馬克筆寫了辱罵的字眼,“賤貨”“去死”“殺了你”,戾氣十足。身上還有刀割的一刀刀白色的劃痕,似乎把照片當成了照片主人在發(fā)泄。
一個老師,有什么深仇大恨,對一個人體模特這樣辱罵凌虐?
正好霍晟把電腦打開,一開機,郵箱自動登錄了,霍晟看著看著,瞇著眼睛放慢了速度,凝神查看起來。
郵箱自動登錄,最上面的,是一封來自美協(xié)的獲獎證書,黎珺的油畫《生命之歌》獲了金獎,霍晟隨意看了一下,沒興趣的跳過。
第二封,是學院的官方郵件,紅字的警告處分,標題就是:“對油畫系系主任黎珺行為不端處分報告”。
霍晟點開郵件才發(fā)現(xiàn),郵件是學校撤除了黎珺的系主任職位,取消研究生導師資格,撤銷教師職務,取消教師資格,而緣由是被學生舉報性騷擾,經(jīng)核查情況屬實。
簡溫看后覺得更不對勁了:“如果是性騷擾案件,還是舉報成功的,那女生怎么會死?黎珺又怎么會自殺?不至于。”
一個性騷擾案件,除了當事人記得刻骨銘心,其他人可能沒多久就忘記了。仇人落井下石,自己痛徹心扉,而旁觀者除了看熱鬧,就是鍵盤譴責,現(xiàn)實漠視。
直到霍晟往下,又發(fā)現(xiàn)了另一封郵件。
是署名院長的私人郵件,黎珺抗議自己的罪名時,院長語氣憤怒地問他:“性/騷擾案子剛過,你給我玩強/奸未遂,你是嫌我這學校太小容不下你嗎?如果你不是我親弟弟,我早把你開除學校!”
這是去年的5月15日的郵件。
再往后翻,簡溫臉色越看越沉,院長明顯對黎珺的所作所為一直清楚明白,卻一直拖拉包庇,原來是親兄弟。
4月29日,院長說:“法院的電子傳票都來了,你準備頑抗到什么時候?性/騷擾,非法偷拍傳播照片,侵犯他人肖像權(quán),你這把年紀沒見過女人嗎,吃相這么難看。”
3月30日,院長說:“你的事又被學生舉報了,收斂點,我不想一天到晚給你擦屁股。”
.......
簡溫氣的牙關(guān)咬的咯吱咯吱,恨不得把已經(jīng)死去的黎珺拖出來鞭尸。
教師行業(yè)就是被這種無恥的人給毀了。
簡溫呵呵了:“這種人下輩子投胎當種馬,絕對是繁殖勞模。”
霍晟冷靜地查看時間,在心里理清線索。
理著理著他覺得哪里不對勁了,自己背后怎么越來越重?
霍晟一扭頭,就發(fā)現(xiàn)簡溫的整條手臂圈在自己椅背上,整個人差點趴在自己背上,下巴幾乎要擱在自己肩上。
霍晟:......
簡溫:“怎么了?”感受到霍晟默默的凝視,簡溫收回手臂:“不好意思,不知不覺呵呵。”
霍晟:“嗯。”他直接站起身來,把簡溫按到椅子上,自己站著看。
簡溫:???他真的只是貪圖省力氣,沒別的意思啊。
霍晟:“我看完了,你慢慢看。”
說完也不理簡溫,自己特意站在離他最遠的檔案柜,去研究別的文件去了。
簡溫:..........
女鬼的生平經(jīng)歷了解了一半,辦案起來也就容易多了。
兩人把黎珺的郵件和紙質(zhì)文件翻來覆去檢查一遍,發(fā)現(xiàn)黎珺把那女生的信息處理的干干凈凈,別說照片和文字,連郵件里涉及的信息也全部刪除。已經(jīng)過去一年,時過境遷,再回頭找也不容易。
等兩人與去檔案室的林琳二人碰頭,對方同樣的沮喪。他們把今年即將畢業(yè)的油畫系所有學生檔案挨個查一遍,都沒查出有用信息。去教室找人更是撲了個空,他們那老師直接帶著全班學生去看美術(shù)館看畫展,似乎故意躲著他們一樣。
霍晟暗暗看了簡溫一眼,心道那男老師肯定是被簡溫那銷魂的一拍嚇到了,帶著學生一起溜了。
美院外濃霧未散,學生NPC們可以離開,他們卻不能。
只能晚上去藝術(shù)樓與女鬼面對面聊聊。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簡溫在食堂吃晚飯時,想找找那個跟他們透露過信息的雕塑系學生,卻沒有再看到。
倒是在食堂碰到了小綠三人組,徐凱牛晨那組兩人都遇難,聚在一起就是剩下的所有玩家了。
等到天黑下來,一行人沒有回宿舍,直奔藝術(shù)樓。
剛開始,藝術(shù)樓還有學生,畫室的燈都亮著,人體教室的位置是黑暗的。
等到十一點宿舍的熄燈時間到了時,學生相繼離開,藝術(shù)樓一片黑暗,唯獨人體教室的燈亮了起來。
“來了!”小綠打個呵欠,看到這里強打起精神來,催促著同伴,“走,我們上去!”
他們?nèi)苏业降木€索是最少的,現(xiàn)在最緊張地搶先一步上樓了。
簡溫沒有著急,在等著徐凱口中所說的人的廝打。
血色的燈光里,的確出現(xiàn)了兩個黑色的人影,清晰的就好像在窗戶上放電影。
從身形上看,是一男一女兩人。女孩子背對著門口在畫畫,男人從后面沖上去,抱著女孩就往桌子上按,女孩掙扎中,抓著美工刀就朝男人一刀捅了過去,血液濺到窗戶上,斑斑點點,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