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嫣不知道是從哪里聽來的消息,哽咽著求余歡,重新回到祁北楊身邊,看看能否有拯救的余地。
祁北楊對慈濟院的捐款都是大手筆,權(quán)勢也大,由他出面,或許可以保住慈濟院。
余歡聽完祝嫣的哭訴,心里一陣發(fā)冷。
這就是祁北楊的后招。
他早知道慈濟院要被拆掉的消息,卻在此時放出來;知道她會為了慈濟院低頭,所以才會那么輕松地放她離開。
這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悠閑著喝茶,等著她自己乖乖上門求助吧。
那天晚上,余歡一夜未睡,蜷縮著身體,靜靜地享受著自己短暫的自由。
次日,她便去找了祁北楊。
余歡答應(yīng)祁北楊,有生之年,永遠不會離開他;而祁北楊也大手筆地買下另一處房產(chǎn),讓整個慈濟院都搬遷了過去。
祝華對此感激涕零,唯有在私下里,祝嫣抱著余歡哭了許久。
最讓余歡恐懼的是,那晚,饜足后的男人摸著她的頭發(fā),為她清洗,笑吟吟地問:“原來你喜歡淺紫色啊,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水流浸濕了她的發(fā),余歡疲倦不已,沒有多想;結(jié)果第二日,祁北楊就更換了臥室的床品。
全換成淺淺的紫色,上面是零星的小碎花。
同余歡新家中剛剛購置的新床單一模一樣。
也是那個時候,余歡才意識到,原來祁北楊一直在暗中窺伺著她。
這樣的發(fā)現(xiàn)讓她更加恐懼。
……
“到了。”
小區(qū)老舊,祁北楊把車停在小區(qū)門口,完全沒有要送她的意思:“回去吧。”
余歡如釋重負,解開安全帶,眉眼彎彎地說了聲謝謝。
祁北楊瞧著雀躍的小姑娘,今晚上她說了那么多的謝謝,恐怕只有這一句是發(fā)自真心的。
她明亮眼眸中的喜悅,藏也藏不住。
比起來今晚上處處防備,祁北楊最愛她的這一點鮮活,戳心窩子的動人。
祁北楊算是發(fā)現(xiàn)了,余歡和旁人不同,他越是想要親近,她就躲得越遠;反而這樣冷著她,她才會偶爾露出點少女的情緒來。
古怪的小姑娘。
他比余歡年長八歲,都說三年一小溝,五年一大溝,祁北楊感覺自己與余歡之間隔著馬里亞納海溝。
但祁北楊仍舊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接近她,觸碰她。
余歡對此全然不知,她下了車,腳步輕快地往前走;小區(qū)雖然已經(jīng)老舊,但基礎(chǔ)設(shè)施還可以,至少路燈都還亮著,沒有一盞是壞掉的。
上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關(guān)臥室的窗簾——她租住的樓臨街,性還是不夠強。
拉窗簾的時候,余歡看到車旁邊站了個人,模糊的影子,指間有零星的火花。
似是抬頭往上看。
余歡攥緊了窗簾。
不過片刻,他便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上車。一分鐘后,車子調(diào)頭離開。
余歡徹底松口氣。
祁北楊不過是煙癮犯了下車抽煙而已。
大概真的是她多想吧。
她三番五次地傷他自尊,這人驕傲的要命,怎么可能還會一直惦記著她。
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車子一個急剎車,猛地停了下來。
祁北楊打開了車內(nèi)的燈,從副駕駛座上,傾身撿起了那個閃閃的小東西。
垂著眼睛細細打量,是一個小小的吊墜,圓圓的圈,正面一個笑臉,帶著細細的鏈子。
鏈子的搭扣壞掉了。
是余歡遺落在這里的。
那個小吊墜沒什么稀奇的,但吸引住祁北楊的是,吊墜后面刻的字。
桑。
歪歪扭扭,像是人工刻上去的,拙劣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