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許久沒有聲音,只有若有似無的呼吸,仿佛縈繞在她耳邊。
“怎么了”和悅繼續(xù)問,看了眼時間,這會國內(nèi)凌晨兩點。
她蹙了下眉,輕聲追問,“出什么事了嗎”
一陣細(xì)微的摩擦,像是布料從墻上刮過的聲響,和悅等了會,終于等到了秋清安的回答。
“趙方然,剛才走了。”
沙啞,艱澀的嗓音,和悅頓時止住呼吸,佇立在原地。腦中浮現(xiàn)起那天晚上安靜的小花園,坐在她身旁帶著淺淺笑意,同她說著秋清安的溫和男人。
即使早有心理準(zhǔn)備,和悅還是鼻頭一酸,忍著悲慟安慰他。
“沒事的,生老病死原本就是人之常情,都會過去的。”
“我討厭他,從來不與他親近過,哪怕回到趙家到現(xiàn)在,他對我一直都很好,像個真正的父親。”
深夜悄無人聲的醫(yī)院,燈光冷白,照得兩旁的墻壁泛青。
秋清安坐在地上,背倚著墻,腿隨意曲起,手無力搭在上頭。
他仰頭,看了眼天花板,逼退里頭潮意。
在校門口見到第一面時,男人討好又激動的笑,畏縮地看著他不敢上前,卻又控制不住眼底的親近歡喜。
進(jìn)入公司,手把手地教他,把自己的所有如同傳承般毫無保留交到他手里。
在家中遇見,秋清安總是冷冰冰的,他不喜歡這里的一切,包括人。可那個男人仍然溫厚寬和,給他夾菜,叮囑他多吃點,天冷給他拿來外套,讓他注意加衣,語氣隨意地同他聊著公司近況。
是亦師亦友,又像是敵人。
秋清安忘不掉曾經(jīng)和母親相依為命的日子,那些受過的苦難,最后絕望地結(jié)束生命,都是被他們造成的。
所以在他心中,那個男人只會是仇人,一輩子的仇人。
但沒想到他竟然死了。
“我不知道他瞞了我多久,發(fā)現(xiàn)時他已經(jīng)住院。癌癥,惡化的很快,最后這段時間里,我基本每天都待在醫(yī)院,看著他一天天的衰敗下去。”
“現(xiàn)在都結(jié)束了。”秋清安眼神空洞,很輕地吐出一句。
所有的愛恨,親情、血緣、恩怨,都在這一天劃上了句號。
可奇怪的,他卻無比難過,胸口自醫(yī)生宣布死亡起便一直疼痛,到此刻,快要喘不上氣。
秋清安握著手機(jī)貼在耳側(cè),聽著和悅在那邊的安慰聲,仰著頭,眼角發(fā)燙。
大抵是因為,在發(fā)現(xiàn)自己有父親的那一刻,心中也是欣喜的,可此刻,他什么也沒有了。
真真正正的,徹底獨(dú)自一人。
“沒關(guān)系啊。”耳邊傳來了和悅的哽咽,似乎在極力抑制著些什么,伴隨著抽氣聲的,是她堅定而鄭重的話語,像是在立下誓言。
“還有我。”
“我會一直陪著你。”
秋清安不知何時眼淚滑落了下來。
“別難過了,好好去睡一覺,所有的事情慢慢處理好不好”她輕聲哄他,在這安靜的夜里,像是唯一的溫暖,融化了他胸前寒意。
秋清安垂眼彎了下嘴角,輕輕點頭。
“好,我去睡覺。”
四月份,和悅結(jié)束了這邊所有的事情,徹底收拾行裝回國。
彼時,趙方然的葬禮已經(jīng)辦完,一切都慢慢重新回到正軌。秋清安那晚的失控如同撥亂的一根指針,又悄然歸位。
飛機(jī)落地那一天,秋清安過來接她,人來人往的候機(jī)大廳,他就是在這里把和悅送走,如今他又回到了這個地方,接她回來。
模樣清俊的男人倚在護(hù)欄邊,低頭劃著手機(jī),臉上帶著一抹淺淡的笑。
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黑色西褲,身姿高瘦挺拔,隨意挽起的袖口下露出一截線條優(yōu)美的手臂,腕上戴著塊定制手表。
從頭到腳,都是她熟悉的人。
和悅拉著行李箱飛快地朝他走過去,滾輪碾壓著地面發(fā)出骨碌碌的響聲,似有所感,秋清安抬起了頭,一瞬間,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撞到了一起。
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在心口砰砰直跳,和悅再也按耐不住,手一松,行李就在原地滯留,她拔足朝他奔去,秋清安面帶微笑地看著她,張開了雙手。
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和悅幾乎跳到了他身上,摟著秋清安的脖子,眼睛濕熱。
頭頂依舊是機(jī)場廣播,一陣一陣,身旁來往旅客匆匆,秋清安托緊她,剛站穩(wěn),含著笑想說些什么,頸間就被人輕輕蹭了蹭。
耳邊的聲音柔軟,有些眷戀,又滿是溫情。
“秋清安,我們結(jié)婚吧。”
周遭都空白了幾秒,唯有她淺淺的呼吸噴撒在肌膚上,外面嘈雜細(xì)碎的響動慢慢闖入腦中,各感官歸位,像是從夢境回到了現(xiàn)實。
秋清安眼里怔愣漸漸被笑意取代,一點點擴(kuò)散,直至再也控制不住。
他低頭,臉頰依賴地挨了挨她額角,神情溫柔得慢了時光。
“好。”
“我們結(jié)婚。”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就到這里啦,接下來再寫幾章他們的婚后番外就徹底結(jié)束了感謝大家這兩個月的陪伴,有緣下本再見挨個抱抱
以下是正事
1、番外明晚八點到九點之間照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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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一本寫寵粉專欄可預(yù)收
文案
劇組在香港高檔半山別墅取景,鐘星中途休息,回程時迷路,錯敲了一扇門。
電影圈最年輕的傳奇程如歌站在里頭,眼角燒紅,一張驚艷絕倫的臉輕睇著她。
鐘星被蠱惑,一不留神,被拖了進(jìn)去。
她十三歲時看他的電影,十六歲看他拿下影帝,二十歲見他在電影圈封神。
而現(xiàn)在,他的唇印在她頸間。
事后,鐘星落荒而逃。
再次見到他,男人溫了一盞茶,坐在窗邊,淡淡抬眸,寧靜而致遠(yuǎn)。
“能否陪我喝一盞茶聊天。”
“聊什么”
“聊一聊那天的混亂事。”
十八線x大影帝
一個庸俗的溫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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