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從話筒里透出來, 低磁清冽地敲打著耳膜時, 和悅感覺自己骨頭酥了兩秒, 她怔怔凝視著秋清安的側臉,有幾秒恍惚。
在場的人可以說是第一次聽見他唱歌,手里的動作都頓了一瞬,循著聲音望過來, 看到握著話筒的秋清安時,頃刻愣住, 互相對視兩眼, 頗為新奇。
和悅看著屏幕底下的歌詞, 嗓音有些抖,唱完整首歌, 心潮才漸褪。
秋清安倒是忍不住抱著她, 傾身過來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很快又被人叫了過去, 一同靠在桌球臺邊聊天,旁邊的人給他遞了一支煙,秋清安沒有拒絕, 接過來低頭點燃, 懶散的咬在嘴里。
和悅收回視線, 身旁再次坐下來一個人, 手機端著酒杯,嘴角含笑。
“有點無聊吧,他們男人之間的聚會。”是方才的那位女伴,芳名。
“啊, 還好。”和悅笑笑,禮貌回應。
“不過有一點很好,每次他們都只是喝喝酒,不做什么其他的事情。”芳名說,和悅略為驚奇的眨了下眼,沒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說很奇怪”
“是的。”和悅老實點頭。什么叫只是喝喝酒,難道還想做什么
“你是沒見過這個圈子,有些人玩起來很亂的。”她湊近,朝她神秘道,和悅抿唇緘默不語。
“嚇到你啦。”她拿起面前果盤里的橘子,剝好一個遞給她。
“我開玩笑的。”芳名笑盈盈的,滿臉和善,和悅心中的不自在消散幾分,接過她手里的橘子。
“謝謝。”
“我給你唱首歌吧。”她說完走到點歌臺,手指劃過屏幕點了幾首歌的樣子,過了會,拿起話筒。
這跟剛才和悅唱的完全不能比,簡直像是專業(yè)水準,比起電視里的明星和那些選秀節(jié)目也毫不遜色。
和悅驚艷地睜大雙眼,一首歌結束,發(fā)自內(nèi)心的鼓掌。
“真好聽。”
“那當然了。”她撩了撩頭發(fā),“我可是專業(yè)的。”
“啊”
“你知道周亥怎么看上我的不”周亥就是她先前的男伴。
和悅搖頭,芳名無所謂的說“就是因為我大學學得聲樂,唱歌好聽,很多飯局應酬上可以發(fā)揮不少作用。”
和悅懂了,點了下頭,沒再說話。
芳名又唱了幾首歌,里頭也有男女對唱的歌曲,她把另一只話筒給和悅,自己唱男生版本,兩人配合,倒也有幾分悅耳。
這邊打球的男人聽到動靜,恰逢和悅聲音響起來,秋清安動作頓了許久,直到結束,才隨意抬起球桿,俯身。
“你的那個芳名,倒是不錯。”他稍微一用力,球骨碌碌滾進袋去,周亥調(diào)笑。
“送給你”
秋清安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知道了知道了,看來我回去是得好好獎勵獎勵她,竟然能得到我們秋公子的夸贊,真是難得。”
秋清安想到什么,若有所思片刻,低頭笑了聲。
旁邊的人都像見到了鬼。
“干嘛呢”一人把嘴里煙扔掉了,看不下去。
秋清安斂去唇邊笑意,不做聲。
動靜平息之后,津要拿著球桿從桌對面繞到他身側,彎腰擊球,像是隨意問了句。
“真這么開心”
“嗯。”秋清安垂著眼,不假思索應。
津要直起身,定定看了他幾秒,搖頭,“你完了。”
“無藥可救。”
“我一直都是病入膏肓。”秋清安注視著那一處,輕聲自語。
“好在解藥回來了。”
唱了幾首歌,和悅身上的疏離和不自在少了不少,芳名給她推薦這里的一道小吃,味道還不錯,兩人邊吃邊聊著。
“對了,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啊”芳名突然問,和悅沒多想,直接答。
“高中同學。”
“真的假的”她驚訝得唇微張。
“那就是,你們高中時就在一起了”
“沒有,高考完才正式在一起的。”
“哇。”她滿懷深意的壓低聲音,“看今晚情況,他先追的你吧,快說說,讓我開開眼界。”
“沒有什么。”和悅哭笑不得,“畢業(yè)聚會那天他就突然過來牽我,后面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她不想陳述兩人之間太多細節(jié),一語概之,可從這簡單的話語里,也能腦補出當時的那段青澀美好。
確實,挺難得的,估計也難以替代。
芳名喝了口酒,心中估量。
記掛著和悅,秋清安還是沒有待太久,在夜生活氣氛最高漲的時候帶著她告別回去。
他喝了酒,請的是代駕,車后座沒開燈,光影幽暗,秋清安靠在和悅身上姿態(tài)懶散。
“今晚聊了什么”
“啊”
“一直在那邊說話,挺開心”他抬起頭目光睨著她,眼眸黝黑,時不時劃過外頭光影,斑駁陸離。
“沒有。”和悅默了默,想起她和芳名忙著唱歌聊天時,另一位阿舒在男伴身旁體貼伺候。
芳名當時還問她,要不要過去,眼神示意了一下秋清安。
和悅怎么回答的來著。
哦,不用。
比起聽他們聊一些不感興趣的事情,還不如同芳名隨口閑談。
“沒有很開心。”和悅回答完又補充了一句,秋清安定定注視了她幾秒,隨后輕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和悅悄悄松了口氣。
秋清安喝了酒一如既往的黏人,要和她一起洗澡,睡覺時緊摟著她不放,纏著她的四肢,要把兩人毫無間隙的貼在一起才滿足。
就像是緊緊汲取著某種養(yǎng)分的藤蔓。
和悅晚上做了個噩夢,夢里被人束縛住四肢扔到了海里,喘不過氣,海水一點點淹沒了她,徒勞掙扎失去全身力氣之后,她慢慢的往下沉,在接近海底深處時,在那里看到了一束光。
光亮中,有個少年朝她游來,奮不顧身,在兩人的手即將碰到的那一刻,和悅醒了,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
秋清安依舊維持著睡前的那個姿勢,密不透風,和悅輕輕拉開距離,先把兩條腿抽出來,然后是拿掉他的手,最后,整個人往外挪。
胸口的呼吸都一瞬間暢快許多,和悅凝視著秋清安的睡顏,須臾,悄然起身。
刷牙時,某人醒了,揉著眼睛走進來,從后頭抱住她的腰,臉搭在她肩上,蹭了蹭,又閉著眼迷迷糊糊。
和悅帶著這個人形掛件洗漱完,轉(zhuǎn)身準備去擦臉時,秋清安忽而睜眼,殷紅的唇靠近,要湊過來親她。
“你沒刷牙”和悅伸手捂住他的嘴,抗議,秋清安不滿皺起眉,一把拉掉她的手,不由分說含了上來。
和悅背抵在了盥洗臺邊緣,手往后撐,瓷面冰涼。
親著親著就有些不對勁,早晨本就容易沖動,秋清安抵著她難耐,和悅被他昨晚抱著睡了一夜,腿腳纏得酸軟未消,最后只好用手幫他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