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趙敏昕和程佳音的威脅之下,她怎么跟周致誠說的來著
知青點太多人,她害羞,不想叫人聽見和偷看他們同房,能不能等有了自己的小院兒再那啥
顧栗栗差點把自己頭撓禿,周致誠這是在提醒她嗎!
真要說起來,和周致誠扯證這事兒,那屬于山路十八彎才成的。現(xiàn)在的她或許看不出來,可換了個多了人生閱歷的她,只聯(lián)系前后事兒,也了然了。
洪明鎮(zhèn)是個大鎮(zhèn),離火車站不算遠,又有山水,在這個缺吃少穿的年代,絕對是個下放的好地兒。她們就和其他知青一起,幸運地被分到了洪明鎮(zhèn)。
到了洪明鎮(zhèn)又細分了一下,抽簽決定去哪個生產大隊。程佳音和趙敏昕,還有她,大約是運氣用完了,就被分到了洪明鎮(zhèn)最窮的一個生產隊。
吃不飽穿不好不說,再加上還有村里的光棍偷看知青點,程佳音忍受不了,就想著偷渡去香江。
可想要安全偷渡香江,怎么也得準備些漂浮物,半道兒累了才好趴上去休息會兒。
只是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墻梯。邊防戰(zhàn)士跟偷渡的人斗智斗勇了多少年,也不是傻的,多少也會有些舉措來防止偷渡。于是就限購救生圈、皮球、輪胎芯等物,最近更是連乒乓球和套套都限量供應了。
國內本就是計劃經濟,這一限量,就更難弄到這些東西。
于是程佳音就琢磨了,要怎么才能弄到套套和一些可以漂浮起來的,又易于攜帶,即便被人發(fā)現(xiàn)也可以用理由糊弄過去的東西。
物資匱乏,鎮(zhèn)上除了毽子跳繩,幾乎沒有什么可以漂起來的運動器材賣,于是人程佳音便把目標鎖定了不要錢,只發(fā)放的計生用品上。
這事兒不能大張旗鼓,她就想著自己上,第一目標人選就鎖定了周致誠,想著,哪怕自己有個結婚的案底,也得找個看起來有能力,又好看的。
趙敏昕也不知道怎么就發(fā)現(xiàn)了程佳音的打算,威脅她要走的時候帶上她。
這本沒有顧栗栗的事兒,可那天雨下得急,又有風,她怕牛棚里幾個沒有什么擋物的老頭生病,抱著三件自己用草編的雨披就跑。
雨大路滑,她還差點給摔了,剛穩(wěn)住身子,周致誠就出現(xiàn)了。倆人剛打了個照面,還沒說話,就聽程佳音一聲尖叫。
這個時候流氓罪可以直接槍斃,被定為行為不檢點的女人晚上還會被人闖門欺負,亂七八糟的事兒扯了一通,驚慌之下,她和周致誠就稀里糊涂迅速扯了證。
只程佳音獨怪,拿到套套之后,也壓根不想顧栗栗和英俊又男人的周致誠發(fā)生什么,暗地里威脅她不能和周致誠發(fā)生關系,如果不照著她說的做,就舉報她偷偷接濟牛棚里那三個。
顧栗栗敢冒這個險嗎當然不敢!
所以也就有了后面去鵬城的事兒。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都臨門一腳了,程佳音又跑了。她現(xiàn)在都懷疑,那個舉報她們偷渡的人是程佳音。
不過,她怎么也想不出她舉報的理由,也分析不通前因后果,更沒有證據(jù),才沒有跟任何人講這事兒。
總的來說,跟上輩子的時間節(jié)點不同的就是程佳音這一聲引發(fā)后續(xù)事件的尖叫!
胡亂想了一會兒,顧栗栗腦子里又飄起了周致誠剛才的話,自己把自己嚇得“嗝”了一聲。
好一會兒,她終于下定決心把現(xiàn)下意味不明的話給蒙混過去。“對了,我回來了,那程佳音和趙敏昕呢她們有沒有回來”
之前她們三個是一起出去的。
“都回來了。”周致誠見她眼神發(fā)飄,慢了兩步,等她無知無覺地跟他并肩而行,才又開口,“兩人一前一后回來的。”
只她顧栗栗最晚回來。
顧栗栗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程佳音居然回來了
暫且不去想程佳音怎么跟那些機密資料偷渡道國外扯上關系的,就說她之前折騰那么多,又到底是為了什么
而且她這一提前回來,那舉報她和趙敏昕偷渡的人,哪怕沒有證據(jù),也十之七八地指向她程佳音了。
“程佳音她……”顧栗栗想到一個可能,覷著周致誠的神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了,“她有沒有說什么……”
怕自己問得太明顯,顧栗栗換了種方式,閑聊一般問道:“她有沒有講講鵬城啊鵬城現(xiàn)在的溫度可比咱們這兒高多了,隔著一條海還是河,就能看到對面……”
周致誠腳下微頓,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彎腰蹲下,“上來再說。”
照她這個龜爬速度,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家。
“不用了,不用了,我走快些就是了。”顧栗栗嚇得往前猛躥了一大截,見他沒跟上,干干笑著站定,強行解釋,“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下次,下次要是我累了,我肯定讓你背!”
天全部黑下來,這段路又沒有巡邏的人,他是可以背她的。
“而……而且,”
而且了半天,顧栗栗福至心靈,“快收麥子了,村子里肯定全天候的在巡邏麥子吧被人看見了不好!”
農歷五月初收麥子,現(xiàn)在已經是農歷四月二十八了,如果她走的的這段時間陽光好,麥子確實是快要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