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以前,貧窮和饑荒致使許多省份的人跑到鵬城,通過泅渡的方式,偷渡到香江。
而香江那邊因為很多都是內(nèi)地去的人,且因為工業(yè)發(fā)展,所以對偷渡過去的人包容性很廣,只要能游過去,大多都能留下。若是能再花幾個錢,就能得到合法的身份了。
為了避免國家機密泄露,且為了震懾偷渡的人,鵬城一向管制很嚴。抓到被都是輕的,還得按照情節(jié)輕重被判刑!
可那邊傳來的繁榮輝煌仍舊讓許多人腦子發(fā)熱,拼了命的想要過去。甚至很多不會游泳的人,也偷偷泅渡,用語錄“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來給自己打氣。
可再怎么樣,勇氣也不可能讓一個不會游泳的人避免淹死的下場。因為這,鵬城靠近河岸的村子還成立了“撈尸隊”,撈到尸體埋了,還能得到工分,或是錢。
舉報偷渡,也是尋常。
對上邊防戰(zhàn)士肅然的面孔,顧栗栗斷然否認,略帶一絲羞憤道,“那不可能!我剛領(lǐng)證,我愛人還在家里等我呢,要不是被人打暈了,我早就回家了!”
“不是偷渡”邊防戰(zhàn)士自有自己的判斷,一指臉色慘白,神色倉皇的趙敏昕,厲聲道,“不是偷渡她神色這么慌張”
“真不是偷渡!”顧栗栗伸出自己的手,湊近手電筒的光,“你看我腦袋都被人打破了。”
邊防戰(zhàn)士擰眉看著她手上的血,不語。
他在這邊時間久了,自然知道有些不法分子抓了騙了內(nèi)地女人,賣去那邊賺錢的事情。可旁邊那個人神色不對,在他點到她的時候,她身子還猛哆嗦了一下,讓人無法忽視。
“她向來膽小,剛才還以為我死了,狠狠哭了一通。”顧栗栗半真半假地嘆道,“你們冷不丁冒出來,她還以為是之前綁我們的人。”
趙敏昕不笨,被顧栗栗狠狠摳了一下手心,嗚咽一聲,猛地蹲下,配合地捂臉嚎啕大哭。
她也不說話,就是可著勁兒哭,也許是想到了什么,哭得情真意切,肝腸寸斷,不能自已。
邊防戰(zhàn)士半信半疑,“綁你們的人在哪兒有多少人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
趙敏昕不知道怎么回答,自然是捂著臉繼續(xù)哭,只能是顧栗栗發(fā)動腦筋來應(yīng)對眼前一切,“我們是外地的,陪著同伴來的鵬城,后來跟同伴走散了,壓根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兒。”
她滿眼迷茫道:“也不知道為啥,大家都搶著要被賣,領(lǐng)頭的人說,地兒不夠了,要涮下去幾個長得不好的,我就被人悶了一磚頭,再醒來就這樣了……”
邊防戰(zhàn)士聞言,腦子里一閃而過剛才照見的顧栗栗的臉。
她確實是他見過最漂亮的,甚至比香江那邊的明星都好看,五官精致,脖子緊致修長,膚色凈白透亮,眼睛尤其出彩,像夏天映著星星的月牙泉……
趙敏昕哭累了,這會兒正啜泣呢,聽到顧栗栗的瞎掰,噎得“嗝”了一聲。
顧栗栗是說自己長得好看,人家怕被擠下來,就打了她悶磚,搶了名額嗎
“有多少人我不記得了……”顧栗栗眉毛微凝,眼神坦蕩,想了一會兒,又說,“不過,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要帶什么資料出去,給錢給房還給香江身份”
她說的似是而非,邊防戰(zhàn)士卻陡然警惕起來,問她地方。
最近確實有個別科研人員借著回家探親的機會,跑到鵬城,被人接應(yīng)偷渡到香江,給國家造成了數(shù)起大大小小的損失。
趙敏昕差點被顧栗栗的話給嚇死,“嗝”得更厲害了。她全程都清醒著,三人又形影不離,知道壓根沒有顧栗栗說的這回事兒!
可顧栗栗卻不是瞎說。
當(dāng)年周致誠他爹自殺,就是因為手頭上的資料被盜竊,多方調(diào)查之下,眼看著就要清清白白放出來,程佳音卻又趕巧偷渡到香江,這樣一個含混不清的把柄被送到死對頭手上,人家便借著時代便利搞了他,不堪受辱且護子心切的周致誠他爹干脆就自殺了。
這事還是后來平反小組的干哥哥講的,講的時候幾多唏噓,因為周父確實是個為民著想,干實事的好官。
“你還能不能走”邊防戰(zhàn)士早觀察到兩人沒有攜帶什么威脅性武器,聞言,便想讓顧栗栗帶路。“不能走我背著你!”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須去看看。除了偷渡,他還擔(dān)心有什么人攜帶病毒,或是逃犯走私,將那兒變成一個窩點。
顧栗栗只聽說過地點,后世這兒變化那么大,哪兒知道路怎么走啊,只好說了個地名和大致地址,才撐著腦袋弱弱道,“我頭暈想吐,要不你們留個人看著我們,你們自己去找”
她說的這個大致地址,卻不是含混不清的,而是帶了一些指向性,若是對這邊熟悉,能一下反應(yīng)過來是哪兒。
巡防的邊防戰(zhàn)士幾乎個個對鵬城整個市區(qū)城鎮(zhèn)地圖了如指掌,顧栗栗一說,大家伙瞬間就明確了方向。
那是偷渡走了的人留下的空房子,因為視線盲區(qū)問題,確實是有可能作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搞事兒的地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