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門口, 張嬤嬤扶著薛王氏往外走,兩人身后還跟著兩個丫鬟。
“張嬤嬤,這樣真的管用嗎?”
張嬤嬤亦步亦趨的跟在薛王氏身側,“夫人,
現(xiàn)在少爺不愿意和離,人都跪在書房兩日了,你作為母親的理應去蘇府一趟,只要咱們這邊把禮數(shù)做全了,蘇家人也不能對咱們怎么樣的。”
“再者蘇婉音那個喪門星現(xiàn)在還是咱們蘇府的兒媳婦, 若是忤逆沖撞不肯同夫人回來,定然能化解掉外人對咱們薛家的一些議論,夫人也可以趁機同她多開些條件,
說不定還能讓老爺對夫人你另眼相看呢。”
薛王氏猶豫了一下, “那要是她同意跟我回來了呢?”
“若是蘇婉音那個喪門星同意回來,便更好了。少爺那邊定然高興, 對夫人肯定更是孝順, 至于那個蘇婉音就算還想翻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夫人可以慢慢圖之。”
說話間一行人就到了府門口候著的馬車跟前,張嬤嬤扶著薛王氏上了馬車,口中再度叮囑道:“夫人千萬記住了, 這到了蘇家一定得沉得住氣,
萬萬不可露了怯。”
薛王氏剛要點頭,不遠處就走過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道士瞧了薛王氏一眼,搖搖頭道:“可惜了,可惜了。”
張嬤嬤頓時氣怒的剜了老道士一眼,“你這老道士胡言亂語什么,快滾。”
老道士將手上的浮塵一揚,架在手肘之上,目光繞開張嬤嬤,瞧著站在馬車上的薛王氏道:“這災星離府,本該萬事亨達,竟還要再去將災星引回來,真是本末倒置,有福之像落得個無福之果,豈不可惜?可惜啊。”
張嬤嬤臉一沉,當先走上去幾步,潑辣的沖著老道士嚷嚷:“你這老道士想要誆騙銀兩,也不瞧瞧地方,當心送你去衙門。”
老道士對于張嬤嬤的惡言相向,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后轉身朝著前方走去,一邊走一邊道:“貧道不過是感嘆罷了,既然施主說貧道胡說,那便當是貧道胡言吧。”
薛王氏當即從馬車上快步下來,小跑著追上幾步,“大師還請留步。”
張嬤嬤見狀忙走到薛王氏跟前,“夫人,這老道士一看就是胡言亂語,定是個想要騙取錢財?shù)尿_子,萬不相信啊!”
薛王氏被勸的有些猶豫。
那邊老道士頓住腳,沒有回頭,只是哀嘆了一口氣,“施主,既然有緣,貧道就再送施主一句話,若想府中安寧和順,只怕公子還需要再成一次親。”
薛王氏臉色一沉,直接搶白道:“大師,你的意思是我兒必須休妻,否則家宅不寧,災禍將至嗎?”
“貧道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再說恐受了因果,施主好自為之吧。”
薛王氏目送老道士走遠,回頭沖著張嬤嬤沒好氣的道:“這就是你說的胡言亂語,騙取錢財?shù)尿_子?”
“夫...夫人,老奴我......”
“回府,去蘇府說和的事情以后莫要再提。”
薛王氏憋了一口氣,心里越想越覺得剛才的老道士是個高人,她可差一點就成了無福之人。
一時再瞧張嬤嬤,這心里就越發(fā)不舒服,當即也不讓張嬤嬤扶著,直接就進了府。
那頭的老道士一路疾行,最后拐進一條巷道,站在一座破舊的茅屋前,對虛掩的木門道:“公子,你們交代的事情,老朽已經(jīng)辦妥了。”
木門打開了一條縫,從里面伸出一只手,那手里拿著一個錢袋,直接拋給了老道士。
“拿去,快走。”
老道士臉上狂喜,當即將掉在地上的錢袋子撿起來打開,見著里面是三錠十兩的銀子,這臉上的喜色更甚,走了幾步又回來沖著門內(nèi)拱手道:“多謝兩位公子,以后還有這等事,盡管找老朽,老朽就住在城西土地廟。”
等到外面的巷道歸于平靜,破舊的木門才從內(nèi)打開。
女扮男裝的阿碧看著同樣女扮男裝的蘇婉音道:“小姐,你說她真的會信嗎?”
“薛王氏最是信奉鬼神,又豈會不信?”
“那,這樣是不是姑爺很快就會答應同小姐和離?”
“這...”蘇婉音頓了頓,眸色微深,“只怕還不成。”
阿碧嘟起小嘴,擔憂道:“那小姐難道真的要將姑爺?shù)谋砻眠€給姑爺嗎?可那可是皇上女人,就連咱們老爺都說這事同皇上提都不能提,那要怎么辦?”
是啊,要怎么辦呢?
蘇婉音蹙起秀眉,之前是她想的不夠深,一時氣話就說了要將他表妹還給他,現(xiàn)在想想她實在是太過沖動了,許了這么一個不切實際的交換條件。
先不說這會子程倩依還沒有被招侍寢,也沒有出現(xiàn)侍寢后的第二天就被丟進冷宮的事,就更不要說上一世,程倩依逃出冷宮還是十年以后。
難道,她還要再等十年嗎?
蘇婉音想著心事的往前走,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出現(xiàn)了一雙錦靴。
短短的愣怔之后,她猛地抬頭,恰時耳邊傳來了一道悶哼聲,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
“主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