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天有些陰郁。
“管家,父親何事這么急著找我?”
薛長風一邊走一邊問管家,心想若是沒有什么事情,他還是想先去找一找蘇婉音, 她這都回娘家三日了,不知為何他心里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少爺,這個奴才也不知曉,你還是親自去問老爺吧。”
薛長風見問不出什么,便也不同管家廢話, 腳下又快了幾分,雖然速度比之平時一半都不到,卻也比幾日前傷口沒有完全結痂時快上不少。
他剛一跨進前廳, 就已經(jīng)看清了廳內(nèi)除了自己的父親之外, 還有岳父蘇文忠,臉色一緊, 當先恭敬的拱手見禮, “長風見過父親,見過岳父。”
他的話才剛剛出口, 父親薛勁松就朝著他砸來一個東西,口中更是怒喝道。
“你這個孽子瞧瞧你干的好事,為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薛長風有些不安的將地上的小冊子撿起來, 狐疑的翻開一看, 只一眼他的臉色就變了,這是---春宮圖。
他心中冒出三個字, 手上速度加快,一直從開頭到最后一頁,每一頁都是一男一女,動作羞澀又曖/昧。
本該看起來口干舌燥的畫面,可薛長風只覺得從頭一兜冷水潑下,透心涼,入骨的慌。
上面的男人容貌五官都與他如出一轍,其中有一張露了后背的畫,同樣有著一塊胎記,就連位置都是一模一樣。
可他搜索了腦袋里所有的記憶,都想不起來他曾見過畫冊上所畫的女人,更加不知道是誰。
薛長風這邊絞盡腦汁的想,那邊高位上坐著的蘇文忠看著他,只當他是心虛了,頓時臉色的不悅又重了兩分,直接不再客氣。
“事已至此,我蘇家丟不起這個人,還請?zhí)K少爺給我女兒寫一封和離書,本太傅這就帶回家去。”
薛長風最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其實在剛剛見到岳父蘇文忠的第一眼起,他就猜到了岳父此來的用意。
他本想著只要他讓岳父蘇文忠看到他有足夠悔改的誠意,就算不能立刻讓岳父大人打消讓他同蘇婉音和離的事,也定然會給自己爭取到不少的時間。
可現(xiàn)在,事情實在是大大的出乎了薛長風的預料,他心里很慌,很亂,他完全搞不清狀況,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同蘇婉音和離。
“怎么你不肯?”
說著,蘇文忠聲音又沉了兩分,“也罷,你們的婚事也是我蘇家主動求得,如今也該給些補償,我以我蘇文忠的人格保證,只要今日拿到和離書,三個月內(nèi),你們薛家父子都將官升一級。”
薛勁松雖然生氣,可自個兒子不爭氣,他這做老子的也沒有法子。
好在蘇家現(xiàn)在還肯低頭相求,倒不如就順水推舟,一來不用得罪蘇家;二來,還能在仕途上更進一步,也算沒有白搭上蘇家這條線。
是以,薛勁松不等薛長風開口,直接就沖著蘇文忠拱拱手,“蘇太傅客氣了,此事本就是我薛勁松教子無方,才令這孽子做出這等侮沒門楣的事情,我薛家實在也不好拘著婉音,這和離的事,我這個做父親的就替我這不孝的孽子應下了。”
薛長風聽到自己父親問也不問自己,直接就答應了,心里震驚之余,還有一股濃濃的失望,與緊迫感。
難受之余,薛長風不敢再有片刻遲疑,直接雙膝跪到地上。
“岳父大人,小婿根本不認識這冊子上的女人是誰,又談何同她行了茍且,在這件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這和離書小婿斷然不會簽的。”
薛長風說完,當即就從地上站起來,脊背挺得筆直,轉頭就朝外走。
“孽子,你站住!”
薛勁松氣怒不已,這事要怎么弄清楚,能弄得清楚嗎?
如今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了,就算是清白也不白了。更何況蘇文忠也言辭表了態(tài),根本就沒有回環(huán)的余地,倒不如現(xiàn)在主動和離,撈些實惠。
這孽子,怎么就這般不知好歹,不懂進退?
薛長風腳步非但沒有停下,反而直接頭也不回的朝著府門口跑起來,再也顧不得遷就一下屁股上剛剛結痂的傷口。
他一刻也不停的跑進了紅文書館,直接揪住書館里掌柜的衣襟,將人都提離了地面,“說,這小冊子里的插畫到底是誰畫的?”
“抱歉,這是本店的規(guī)矩不能透露賣主的信息,還請公子不要為難在下。”
薛長風心里惱極,氣極,哪里聽得進去這掌柜說的話,直接掄起拳頭,目眥欲裂道:“你若是再要不說,我就揍到你說。”
不等掌柜開口告饒,圍觀的一人突然插話道:“嘖嘖嘖,這自個跟哪個女人親熱過都不記得嗎?還要找人家掌柜逼問,還真是少見啊!”
另一個圍觀的手里就拿著一本,同薛長風拿出來的一模一樣的小冊子,翻開比對的看了一眼,不怕事大的道:“還別說這畫,畫的真是像,這花魁姿態(tài)婀娜,薛副將又風姿卓然,還真是賞心悅目,今晚回去,我也找我家那娘們試試這上面的.......”
“說,你口中的花魁是誰?”
薛長風松開了掌柜,快到那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被薛長風抓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