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憐語氣溫和地問道:“前兩日,你們可曾將我親筆書寫的邀請函一個一個地送到各家府上”
領頭的下人恭敬地回道:“回四小姐的話,都是按照您的吩咐送到的。”
“好,那你們當中,可有誰把邀請函送到了謝嘉,謝公子府上”
“這……”幾人面面相覷,有人大著膽子回道:“四小姐交給我們的邀請函中,好像是沒有謝公子府上的。”
蘇語憐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確實是沒有。”她回過身子,有些埋怨地撒嬌道:“我都說過了爹爹,這邀請函根本就不是我寫的嘛,你還不相信人!”
蘇翎額頭上的皺紋愁得更深了,“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人膽敢偽造丞相府的函書”
聽蘇翎將懷疑的方向轉移到了偽造邀請函上,蘇u不由地悄悄松了一口氣。可她這口氣還未喘勻,便聽蘇語憐含笑道:“那可未必,咱們丞相府的函書是專門打造的,市面上都買不到這種材質的邀請函,依我看,應該不是偽造的。”
蘇夫人被她這話里的圈圈繞繞弄得頭更疼了,嗔怪道:“你這孩子,知道什么便直說好了,賣這么大的關子做甚”
“夫人莫急。”蘇語憐玩笑了一句,轉過臉去便正色道:“你們再確認一下,是不是親手,將每一封、邀請函都送到了對應的府上”
不消片刻,便有一個瘦骨嶙峋的少年站了出來,畏畏縮縮地請罪道:“四小姐恕罪,是我……我那天剛好拉肚子,本來該送往齊府的邀請函便托了翠竹姑娘送……送去了……”
“翠竹這個翠竹是做什么的”
“回四小姐的話,翠竹是……是五小姐院子里的丫鬟。”
此話一出,廳堂里的幾人都紛紛變了臉色。
蘇u臉色煞白,腿腳一軟便要跪下,卻被柳氏一把撐住了。
隨后,柳氏放開了她,徑自走到蘇翎面前,跪了下去,“相爺恕罪。此事都是賤妾一時糊涂,怕四小姐再做出什么傻事來,便想著解鈴還需系鈴人,一時糊涂之下擅自將謝公子請到了府上,還請相爺懲罰賤妾。”
“胡鬧!”蘇翎厲聲罵道,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解氣,又將桌子上的茶盞啪地一聲摔碎在柳氏面前。茶水和碎片濺了她一身,她也只一動不動地跪在那里垂淚。
“我看你是想氣死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反對他們二人來往,還要將人請到家里來,你是存心要跟我作對”
蘇u見狀跟著跪到了柳氏身邊,梨花帶雨地哭道:“父親,女兒也有錯,女兒只是見姐姐一直茶不思飯不想的,便跟著憂慮,這才叫柳姨娘誤會,做了錯事,可終歸也是好心,求父親寬恕!”
蘇語憐簡直一臉莫名其妙,她重生以來,日日好吃好喝,睡眠充足,哪一點顯示出了茶不思飯不想
于是她毫不客氣地拆穿了蘇u,“妹妹此言差矣,我分明幾次三番同你重申過,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爹爹是為了我好,我不想再和謝嘉來往叫爹爹傷心了,你怎么會對我產(chǎn)生這么大的誤會呢”
“我……”蘇u被她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只能哽咽著繼續(xù)哭,試圖博取蘇翎的心疼。
蘇翎本來臉都要氣歪了,聽到蘇語憐如此貼心的話,總算是緩了一點,對著地上跪著的母女二人冷冷道:“說的再怎么冠冕堂皇,今日你們都是在欺上瞞下,胡作非為!你們做出如此令我失望痛心的事情來,全都給我滾回院子里,從現(xiàn)在開始,禁足一個月,給我好好反思清楚了再出來!”
說罷,氣還是消不了,蘇翎又找補了一句:“若下次再犯,家法處置!”
柳氏母女不敢有任何怨言,互相攙扶著,被帶了下去。臨走前,蘇u含淚看了蘇語憐一眼,那眼里的怨毒一閃而逝,蘇語憐卻輕易地捕捉到了。
她輕輕勾起了唇角,回了蘇u一個冷淡的微笑。如今她還不確定,蘇u在她后來遭遇的種種不幸和苦難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而這一次,不過是小小的懲戒,用以警告蘇u,不要再試圖給她挖坑,最后埋掉的,只能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