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臉埋進抱枕里,抽噎的聲音一陣陣傳來,聽得張禾芮心里不是滋味,糊里糊涂問了句:“我剛才一直忘了問你,你和宴非白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照唐晚所說,他們二人根本沒有談過戀愛,卻糾纏成那樣,不正常啊。
唐晚悶了半天,聲音從抱枕里傳來:“沒什么,青春年少而已。”
是嗎
張禾芮睨著她鵪鶉似的模樣,為什么她總覺得這兩個人關(guān)系不簡單呢
哭夠了,唐晚直起腰癱倒在沙發(fā)上,側(cè)頭一看,張禾芮已經(jīng)睡著了。
她搖搖晃晃的起身,幾乎困難的走到浴室,打濕了毛巾給張禾芮擦了一把臉,累得也不想再把毛巾放回去了,胡亂的給自己擦了幾下,然后重重的栽進沙發(fā)里,睡著了。
唐晚的單身公寓在五樓,采光很好,昨晚睡前沒把落地窗拉上,今兒個太陽升起,光線直直從大片窗戶射進來,照的滿室敞亮,陽光落在唐晚和張禾芮的頭發(fā)上,灑下一道金色輪廓。
倆人睡得沉,沒聽見手機里一陣一陣的響鈴,直到好幾分鐘之后,唐晚才有了些反應(yīng)。
她翻了個身,光線落在白皙的臉上,刺得她微微蹙眉,手機鈴聲繼續(xù)沖擊著耳膜。
張禾芮也被吵醒了,輕輕踢了一下她:“接電話啊。”
唐晚在桌上摸索,好半天才摸到手機,瞇著眼把電話滑到接通模式,湊近耳朵:“老大”
“怎么沒在公司啊”周巖淡問。
唐晚的工作是制片人,雖然有從屬公司,但是平時劇組和應(yīng)酬多,在公司的時間也不多,上班機制不死板,周巖從來不管她干什么去了,作為一個老板,周巖還是非常能通融員工的。
假如這么問,一定是有什么事。
唐晚打起精神:“喝了點酒,有事嗎”
“唐晚,我有一個壞消息告訴你。”
“什么”
“你正在拍的那部電視劇,投資商全部撤資了。”
唐晚從沙發(fā)上翹起來:“我馬上回公司!”
掛掉電話,唐晚把張禾芮搖醒,轉(zhuǎn)述了周巖的話,張禾芮嚇得一個機靈,登時也直起腰:“臥槽這他媽什么情況”
干這行這么久,幾乎是唐晚拍什么,投資商就投哪部戲,事實上唐晚也從來沒讓這些金主爸爸失望過。
可是撤資絕對是第一次!
倆人快速收拾好往公司趕,進周巖辦公室時才發(fā)覺郭琪和猛筱也在,見她們來,周巖也沒有讓郭琪和助理出去的意思。
唐晚心里有數(shù),周巖知道她們一直相互競爭,總是有意無意要挑事,別家老板是希望自家員工心平氣和擰成一股繩,周巖仿佛恨不得唐晚和郭琪打起來。
她和郭琪斗得越厲害,越是能提高公司業(yè)績,錢最后進的是周巖的腰包,他娘的這是反其道而行的生財之道。
唐晚噬之以鼻,卻不得不承認(rèn),周巖是個商人,還是個很精明的商人,他懂得借自己來打壓郭琪,也懂得用郭琪來制衡自己。
剛才短暫的驚訝后,唐晚早已恢復(fù)冷靜,在周巖的示意下坐下。
“周總不用擔(dān)心,我會盡快把投資商解決的。”
“你是得好好解決,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被撤資這事已經(jīng)上了頭條,網(wǎng)友紛紛猜測你這次的電視劇怕是會滑鐵盧。”
郭琪像個女主人似的坐在一旁喝咖啡,聽見這句話,沒忍住笑出了聲。
唐晚略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睨著郭琪:“我再怎么滑鐵盧也比郭制片好吧,看看咱們郭制片的電視劇和電影,除了數(shù)據(jù)好,哪一部的評分上了5分”
郭琪臉色難看沒說話,她的助理倒坐不住了:“唐制片在這兒跟我們逞什么威風(fēng),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解決投資吧。”
唐晚笑意更濃,偏頭與張禾芮打趣:“張助理,我怎么聽見有狗叫”
張禾芮笑出了聲,直勾勾盯著郭琪和孟筱:“是有狗,還是兩只。”
郭琪捏咖啡杯的手緊了一些,正要反唇相譏,周巖攔下,對唐晚說話的語氣還算溫和:“都是同事鬧什么鬧,唐晚,你使什么小性子”
唐晚脾氣一直很不錯,溫柔親切,沒什么架子。但這不代表她是個軟弱好欺負(fù)的主,再怎么說這個圈子也呆久了,養(yǎng)出了幾分嬌氣,發(fā)脾氣時模樣冷颼颼的,一般人受不住。
她看了一眼周巖,平靜道:“周總是請我們來喝咖啡還是說正事的”
“當(dāng)然是說正事。”
周巖對她頗為無奈,看向郭琪:“你們先出去。”
郭琪不服氣的起身,與助理磨著牙出了辦公室。等場子空了,周巖閑閑一笑:“說說吧,這次你打算怎么做”
唐晚保證道:“投資我會解決的。”
周巖點頭:“你辦事,我放心。”
他竟然有些八卦:“你干嘛喝酒,遇見什么傷心事了”
唐晚靜靜看他:“老板,你還是多管管郭琪吧。”
“都是公司員工,我一樣關(guān)心的嘛。”
扯淡,唐晚才不信。
唐晚和周巖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周巖是她的伯樂,唐晚也為周巖賺過不少錢,樊客影視的口碑幾乎是靠唐晚一人撐起來的,按理說樊客只要繼續(xù)走口碑路線就行了。
可偏偏來了郭琪這只妖孽,拍電視或者電影一水的爛片,周巖不是好糊弄的人,但郭琪在樊客的待遇一直很不錯,唐晚都懷疑他們倆是不是有一腿了。
不過她不是八卦的人,簡單了解一下投資商撤資的原因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唐晚這些年認(rèn)識的投資商不少,再找新的不難,怕就怕……
她試著打了幾個電話,無一例外在提到“投資”時,對方迅速的掛了電話。
看來與她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果然,唐晚不久后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宴非白低沉的嗓音傳來:“唐晚,考慮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