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宴非白,不簡單吶。
拋開利益,張禾芮還真想知道,這倆人今晚會怎么一較高下
唐晚整理好妝容后退一步,面向鏡子轉一圈,微抬下頜,抿起唇:“我看起來怎么樣”
張禾芮努嘴點頭:“不是我吹,有你在的地兒,就沒有其他女人存在的意義。”她補了一句:“當然,除我之外。”
唐晚滿意勾唇,款款入宴。
然而在看到宴非白的背影時,她的背脊還是涼得發(fā)僵。
他為什么會坐輪椅!
唐晚清楚的記得宴非白的腿并沒有任何問題,難道是分開這幾年出了什么事
說來也奇怪,明明這么多年沒見了,可他在人群之中的時候,唐晚還是能一眼就把他區(qū)分出來。
張禾芮在后面推了她一下,正和宴非白交談的富豪瞧見她,招手:“唐制片,我們正說起你呢快過來。”
唐晚笑著點頭,端過紅酒走過去:“在聊我什么呢”
“說你向來能言會道,這次宴先生回國,大家猜測樊客影視必定會派你來打頭陣。我們很好奇,你會用什么手段籠絡宴先生。”
上流圈向來看不起娛樂圈摸爬滾打的人,唐晚也一直長袖善舞,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她是一路睡過來的。
不過她倒不怒,巧笑倩兮的扭頭,
對上宴非白時,愣了。
這么多年的時間過去,
宴非白的確變了很多。
曾經暴戾恣睢的少年,如今變得優(yōu)雅紳士,卓爾不凡。可時光真是個好東西,有的東西變了,有的東西卻會長久保存,經年不變。
譬如宴非白眼中令人心驚的涼薄。
多年的歲月打磨,少年褪去青澀,沉淀出了男人的輪廓和迫人的氣勢。
倆人對視,一瞬間刀光劍影。
他長了張極其好看的臉,三分清雅,七分冷酷,劍眉入鬢,薄薄雙眼皮,眼尾略上挑,溫文爾雅的眼睛里滿是陰郁,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銀絲邊眼鏡,薄唇緊抿,渾身上下就四個字兒,死氣沉沉。
只看一眼,宴非白就快速挪開了目光,唇色泛白,眸底更是有些陰郁。
唐晚輕輕蹙眉,這是不待見自己還記仇呢
她心中輕嘆。
依舊溫柔含笑地抬酒對上:“宴總,我敬您。”
宴非白的目光落她端紅酒的手上,姑娘五指纖纖,紅酒襯托之下更顯膚白,柔弱無骨似的。
只是幾秒后,他忽然移開眼,不發(fā)一語,推著輪椅錯身而過。
唐晚:“……”
身邊的人們竊竊低笑,仿佛在蔑視唐晚的不自量力。
她自個兒喝了一口酒,也不管別人怎么嘲笑自己,依舊禮貌含笑的打過招呼才離去。
張禾芮在取餐處等她,剛剛見識過宴非白的視而不見,她都忍不住替唐晚咬牙切齒,真是好冷冰一男人!不過她也著實好奇,之前也沒聽說宴非白是個殘疾啊這怎么回事
唐晚這么多年一帆風順,好多年沒吃過這樣的虧,臉上雖沒有半分崩壞,心底卻燃起些許不悅。
張禾芮趕緊湊過去:“恭喜你啊女同志,首戰(zhàn)告敗。”
唐晚沉默的喝完一杯紅酒,再沉默的倒上半杯:“我偏不信。”
她端起酒杯朝宴非白消失的地方走去。
推開門,他獨自坐在陽臺吹風,桌上放著一瓶啤酒和高腳杯,旁邊還有人站崗,明顯是不想讓人打擾。
不過,似乎是因為她的到來,宴非白原本放松的身體突然變得異常緊繃,唐晚郁悶,這人是不是都恨不得沖過來打她啊
她試探的往前一步,宴非白似乎也注意到了,氣息更沉。
站崗的人面無表情伸手攔住:“請小姐止步。”
她也不勉強,不過離開是不可能離開的,看過去一眼,宴非白神情淡薄得很,根本不理會自己。
唐晚往旁邊挪動腳步,也倚在陽臺吹風,倆人隔著幾米的距離,都沒說話。大門隔絕一切吵鬧和喧囂,紙醉金迷也安靜下來。
一杯烈酒灌進喉嚨,
宴非白抬起眼,朝她看。
這個女人,打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被她驚艷過。
明明長了一張絕美動人的臉,性格卻沉靜如水一般,哪怕在娛樂圈磨礪這么久,還是溫溫柔柔的,就算偶爾訓人也不會說太重的話。
宴非白的目光從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滑落,停在她白嫩無暇的背部,蹙眉。
銀色長裙禮服,露背設計,其他地方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可就露這么一點也能夠激起男人征服的欲望。
他垂眸,忽而一招手,
站崗的人過去聽吩咐。
唐晚正琢磨怎么搭訕,剛才攔他的人過來:“小姐,宴先生請你過去。”
他說完就關上門出去,
把空間留給倆人。
唐晚站在原地沒動,搭在陽臺的手輕抬,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fā)。
目光放在他身上,倆人都沒說話。
等了一會兒,她輕輕蹙眉。
宴非白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只要別人不說話,他估計也不會先開口。
于是,唐晚主動打招呼:“好久不見啊,宴非白。”
他喝酒,沒理。
唐晚也不氣,笑著坐下,拎過他桌上的紅酒倒在自己杯子里,宴非白既沒說話也沒攔著。
唐晚品了一口,抿抿嘴唇:“宴總,開門見山說吧,我們公司想跟你合作。”
風靜靜吹,飄來她身上淺淺的茉莉花香,宴非白的手突地抓緊輪椅,似是壓抑著什么,骨節(jié)都泛起了青白。
唐晚并沒有發(fā)覺他的異樣。
許久,他沙啞的嗓音低低響起:“可以。”
唐晚倒一愣:“真的”
宴非白看著她,一動不動看了好久。
唐晚也任他看,唇邊的笑牽連得腮幫子都有些痛了。
這一眼,宴非白沉淀了十年的感情一瞬就潰不成軍,他用力抓緊輪椅,手背上的青筋鼓漲,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立刻沖過去把她抱在懷里。
他忽而垂眸,眸中翻涌的獨占欲野蠻生長,以至于唇角淺淺勾起了一抹算不得笑的弧度,若有若無地有些陰郁詭異。
男人的嗓音依舊低,像是許久沒說過話了,每一個字都說得低沉沙啞:“只要你愿意呆在我身邊,我就答應。”
“………”
唐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