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啦!”池念說完,沒等到傅彤的回應,無奈地嘆口氣,一轉過身,竟然看見楚厭。
門沒合上,他悄然地站在門外,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咦,楚厭,你怎么在這里。”池念蹦過去挽住他的手臂。
傅彤大驚,一時之間張著唇,怔怔地看過來。
楚厭面無表情,只是在見到池念的時候彎了彎唇,眼底的寒意驟然褪去不少。
池念對著他吸了吸鼻子,去摸他的褲子口袋,“我好像真的感冒了,感冒藥呢?”
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扣住后十指相扣,“在風衣里。”
他要帶她走,傅彤看兩人親密,心里的妒意怎么也藏不住,,驀的抬高了音量喊道:“阿厭,我不知道你聽到了多少,但我的本意總歸是為你好的……”
他微抬的腳步蹲下,轉過頭看她。
傅彤深吸了一口氣,心里的妒意洶涌:“你知道的,你媽媽很喜歡我,上回聚餐,你爸也說了,都是世交,我們倆又般配,認定我是他的兒媳——我很能哄你媽媽開心,我甚至還能給你帶來我們家族的一切……”
楚厭驀的感覺到掌心里的那只小手一緊。
傅彤說的那些于他來說,不過是耳旁風,可他怕池念在意,忙急急地去看她的表情。
小少女低著頭,神情凝重,一言不發(fā)。
他不由地握緊了她的手,生怕下一秒他一個不注意,她就能溜個無影無蹤。
傅彤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楚厭忍無可忍,第一次打斷了她,“傅彤。”
傅彤一噎,停下話頭。
男人的臉一半隱在陰影里,聲音里像是淬了寒冰,冷冷地勾了勾唇,“你先回去問問蔣茵曼,她有兒子嗎?”
傅彤一怔,遍體生涼。
“至于我女朋友應該做什么,也用不著你掛念。”
楚厭沒再看他一眼,轉身帶著池念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上,遠遠傳來魯景輝和孫巍然問怎么剛來就走的聲音。傅彤無力地站在房間里,恍惚想起那一年在KTV,酒壯慫人膽,三瓶酒讓她的肚子發(fā)脹,腦子發(fā)昏,她對著他告白,也是噼里啪啦說了一堆,說她這些年隱忍的喜歡。而他的冷漠態(tài)度自始自終從未曾軟化過一秒。
倒真的應了池念的那句話——
“他喜歡我,把我的缺點也一并包容著喜歡了。而如果他不喜歡我,我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是他給了我肆無忌憚任性的底氣——所以啊,做自己就好。”
是啊,他不喜歡她,她做的再多,也不如池念動動嘴角的一個微笑來的好。
她氣極怒極,一把把手里的遙控器摔了出去。
從小她就在迎合他的喜好,他們討厭洋娃娃和長頭發(fā),她就狠心剪了長發(fā),買了玩具車。
他喜歡池念,她就在學池念。
卻唯獨沒有在他面前做過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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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厭牽著池念走出別墅的時候,暴雨已經停了。
他的風衣扣子打開,把池念罩在懷里,她環(huán)著他的腰,難得乖巧的安靜。
上車后,她便一直托腮,盯著他看。
他彎唇,沒急著發(fā)動車子,以為她在為傅彤的話生氣,解釋道,“我父母的想法和我無關,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搖搖頭后,又點點頭,往他身上靠,擁住了他,“你闌尾炎住院的事情為什么不和我說?”
傅彤說的話,多多少少進了她心里。
她從來都是不勞而獲的那一方,可現(xiàn)在,她想要為他做點什么。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內心,輕柔地拍她的背,云淡風輕地說:“小手術而已,沒什么好報備的。”
他這樣的輕描淡寫,叫池念心底更沉。
這些年,他都瞞了她多少事?
她握緊他的手,鄭重其事地看他:“楚先生啊。”
他笑,輕輕地應:“嗯。”
池念一本正經地說:“現(xiàn)在我回來了,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會再離開了。所以……給我一個機會,關于你的一切,我都想?yún)⑴c。”
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好。”
她沖他眨眨眼,把戴著戒指的手舉到他面前晃了晃,“所以什么時候帶我回去見父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