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音垂下頭,看著桌面。
一天下來,發(fā)絲已經(jīng)有些散落了,幾根垂下來,看起來頗為落寞。
“哦,我就是隨口說說嘛。”
她又看著窗外的雨,手指輕輕敲著桌子。
校門口一個男生帶著傘進(jìn)來,手里還拎著一把傘。
看樣子也是專門來接人的。
他慢慢穿過校門后的廣場,腳步慢慢加快,好像很著急。
看著那個男生,程音莫名把他想象成了陳燃的樣子。
等到那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程音扭頭看著教室門口。
腦子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陳燃拿著傘出現(xiàn)在門口的樣子,程音都沒注意到自己嘴角微微勾起。
雖然她知道剛剛那個男生明顯不是陳燃,因為他個子有些矮,還背著一個大紅色的運(yùn)動斜挎包。
“做什么夢呢程音。”
程音自言自語道。
這時,門口有人叫了聲“阿音”。
程聲來了。
他站在門口,右手里一把濕漉漉的傘,左手拿著兩把粉色的傘。
“走吧。”程音背起書包,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你還愣著干什么走啦。”
謝穎點(diǎn)點(diǎn)頭,背上書包慢吞吞地跟在程音后面。
兩人走到教室門口,程聲給她們一人一把傘。
謝穎把傘捧在手里,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三個人轉(zhuǎn)身下樓,程聲走在最前面,謝穎在后面悄悄問:“你哥哥怎么總是戴著口罩啊”
“生病了。”程音說,“他怕傳染。”
“哦,這樣啊……”
謝穎點(diǎn)頭。
程聲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要開口,就見樓道里突然走上來一個人。
他目光突然警覺起來。
陳燃。
他手里也拿著兩把傘。
一把濕的,一把干的。
程音雙眼倏地一亮,似乎忘了程聲還在她身邊,張口就問:“你怎么這個時候來學(xué)校啦”
陳燃不著痕跡地看了眼程音手里的傘。
“我來給聶南送傘。”
剛從教室出來的聶南聽到這句話:
下一秒。
——昨天請我吃烤蝎子,今天給我送傘。
嗚,好感動。
“站在那兒干嘛”陳燃朝他遞出手里那把黑色的傘,“想淋雨回家”
聶南腦子有點(diǎn)受寵若驚。
是黑|社會大佬兒子又怎樣!
留級生又怎樣!
看看人家多么團(tuán)結(jié)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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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燃一個人走進(jìn)雨中。
聶南本來想跟他一起,但是看見他渾身散發(fā)著“老子心情不好你最好離我兩米遠(yuǎn)”的氣場后,還是選擇默默走開。
大佬的兒子果然是大佬的兒子,這翻臉翻得比今天的天氣變化還快。
雨還是很大,陳燃走得很慢,覺得這雨怎么這么煩人。
他今天跟紀(jì)懷津都已經(jīng)上山準(zhǔn)備露營了,誰知道這鬼天氣怎么說下雨就下雨。
更迷的是他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程音這腦子肯定不會帶傘。
于是他開著車就下山來了。
結(jié)果到了學(xué)校,他覺得自己挺自作多情的。
人家有親哥哥寵著,哪兒輪得到他這個便宜哥哥來噓寒問暖。
一句話總結(jié):有病。
出了學(xué)校,陳燃在十字路口停住,看著紅綠燈上的倒計時。
怎么一秒一秒地這么慢。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陳燃回頭,看見程音撐著一把粉色的傘,仰著頭看著他。
“你怎么來了”
程音說:“我哥哥今天有急事,送了傘就走了,叫我自己回家。”
還是沒回答陳燃的問題。
程音空著的一只手背在身后,緊張地搓著書包帶子。
“那個……其實(shí)你今天是來給我送傘的吧”
綠燈在這一刻亮起,周遭的行人急匆匆地穿過馬路,鳴笛聲此起彼伏。
但陳燃卻覺得四周很安靜。
他看著程音亮晶晶的眼睛,里面閃爍著一絲“期待”的光芒。
難以否認(rèn)。
陳燃低低地“嗯”了一聲。
程音立馬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
她伸出手:“那我要撐你這把傘。”
兩人在雨中交換了雨傘。
大雨瓢潑,好像要覆滅這座城市。
陳燃和程音一高一矮,慢慢走入雨中。
高的那個撐著一把粉色的小傘,罩不住他高大的身軀,肩膀被淋濕了一大片。
矮的那個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快要罩住她整個上半身了,像一朵黑色的大蘑菇,在雨中一跳一跳地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晚會來二更,有沒有人夸我,沒人夸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