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程音回到教室才知道, 剛剛肖思然也哭了。
也許是為了宣傳片的事情委屈, 也可能單純是被謝穎罵哭的。
她這會兒正坐在座位上擦眼淚, 身邊幾個女生圍著她勸說。
程音目不斜視地走進(jìn)教室, 坐到自己座位。
才過去二十幾分鐘，程音就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東看看語文書, 西翻翻練習(xí)冊。
聶南小心翼翼地分了一包小餅干給程音, 趁機(jī)問她：“你還好吧”
程音沒說話，三下五除二拆了餅干啃了起來。
聶南想，這樣子應(yīng)該是好了。
回頭又問陳燃：“你還不走啊”
身旁的程音吃餅干吃得起勁, 雙腮鼓著，像只小倉鼠。
陳燃忍住想捏她雙腮的沖動，強(qiáng)行移開目光, 看著聶南，說道：“我是沒交學(xué)費還是怎么的”
聶南覺得很委屈。
人家只是問問嘛。
誰叫你最近在學(xué)校里的時間越來越長,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愛上了學(xué)習(x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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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穎不知道哪兒去了, 快上課了還沒回來。
本來由她發(fā)下來的化學(xué)練習(xí)冊被堆在講臺上，幾個小組長自主上去分發(fā)練習(xí)冊。
程音拿到自己的練習(xí)冊時, 翻開看到里面的大紅叉，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時，謝穎回來了, 跟著張躍海一起來的。
他站上講臺，敲了敲桌子，班里迅速安靜了下來。
“同學(xué)們, 聽我講一件事。今天謝穎同學(xué)提出，咱們班舉行學(xué)習(xí)小組制，四人一組，剛好十二組。每個月月考以學(xué)習(xí)小組的平均分排名，最后兩組負(fù)責(zé)這個月的班級衛(wèi)生。我覺得可行，既能同學(xué)之間互幫互助，又能激勵大家努力學(xué)習(xí)，正好距離下次月考還有大半個月，咱們這就實行起來。”
張躍海說話，自然有人反對。
要是班里幾個學(xué)霸自發(fā)成組，那豈不是永遠(yuǎn)都不用打掃衛(wèi)生了。
但還沒等他們提出異議，謝穎就站起來說：“我?guī)锨裾妗⒊桃艉完惾迹蠹覜]意見吧”
班里幾個比較皮的男生立刻鼓掌起哄。
“穎姐牛逼！！！”
“沒意見沒意見！穎姐說什么就是什么！”
陳燃：“……”
我特么……
行吧穎姐牛逼。
程音悄悄拉了一下謝穎的袖子。
“你其實不用自殺式賭|博的。”
但張躍海很是贊同：“很好，就這樣一帶一路，我相信我們班的成績會有新的提升的！”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張躍海一走，班里都開始四處商議如何組隊，謝穎開始兢兢業(yè)業(yè)地指定學(xué)習(xí)計劃。
程音明顯看見陳燃臉上寫著“我為什么要跟你們一群高中生搞這些事情”的表情。
“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參加的。”程音小聲說。
要是換個人，她們勝率還高一些。
謝穎聞言也瞥了陳燃一眼。
“你要是不愿意也不勉強(qiáng)你。”
陳燃當(dāng)然不愿意。
這他媽要是被紀(jì)懷津他們知道他還加入了學(xué)習(xí)小組不得嘲笑個三天三夜。
這時，謝長星過來找謝穎。
“什么事”
謝長音目光從程音和陳燃身上瞥過，抿唇道：“要不你分一兩個給我?guī)е?
程音自尊心又一次受創(chuàng)：“喂，班長你什么意思嘛”
謝長星連忙擺手：“不是，你別多想啊！我就是怕謝穎太累了。”
說完，他臉紅了。
眼珠子亂轉(zhuǎn)，不知道看哪兒。
陳燃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又想起今天肖思然說的話。
這小子，小小年紀(jì)就想公費戀愛，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用了，我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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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燃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居然乖乖坐在教室里聽著謝穎陳述她的學(xué)習(xí)計劃。
“我大概算了一下，我們組的平均分達(dá)到四百五就能沖到前八名，我下次月考能考個七百分，然后你們?nèi)齻€……”
除了陳燃，程音和邱正奇都眼巴巴地看著謝穎。
“三百六十七……”謝穎頓了一下，自顧自地說，“那要你們有什么用，全靠我一個人拉平均分了。這樣吧，你們每個人考四百二可以嗎這樣我們平均分就能有四百九。”
程音和邱正奇面面相覷，心虛地說：“可能有點難。”
謝穎又問陳燃：“你呢”
陳燃從迷茫中清醒：“多少來著”
程音提醒他：“四百二，是不是很難來著”
“是挺難的。”
這他媽不做英語和語文才能考到四百二吧。
身下的手突然被人勾了勾。
陳燃側(cè)身，看見程音拉住他的袖子，小聲說道：“那我們一起加油吧。”
陳燃的心突然軟了一大片。
“四百二就四百二吧，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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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陳燃就這么在教室里坐到了中午放學(xué)。
為了四百二，夠意思了。
教室里的男生像餓狼一樣沖出去搶飯，尤其是后排的人。
陳燃倒是個例外，他慢悠悠地站起來，在抽屜里找車鑰匙時，聽到謝穎叫程音一起去吃飯。
程音搖了搖頭，趴在課桌上，“你去吧，我不餓。”
“不吃午飯怎么行走吧，今天周一誒，主菜是糖醋排骨。”謝穎拉了程音一把，“走吧。”
其實程音一整天都郁郁寡歡，四周的人都感覺得到。
直到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鈴聲響了，她想起晚上還有補(bǔ)習(xí)，心里的滋味更是一言難盡。
要是下次月考還倒數(shù)，那真的太丟人了。
“我真不去。”程音掙脫開謝穎的手，“我不餓，你去吧。”
謝穎盯著程音看了一會兒，確定她確實不想去吃飯，就悶悶地說：“好吧。”
謝穎走后，陳燃又坐了下來。
程音背對著他趴著。
陳燃手癢，想擺弄她的馬尾辮，卻發(fā)現(xiàn)雙馬尾被程音手臂壓著。
“還不開心”
“我開心得起來嗎”程音嘟囔道，“謝穎不懂我的難受，難道你也不懂嗎”
陳燃：“……”
他還真不懂。
程音安靜地趴著，寬大的校服籠著手指，只露出半截纖細(xì)的指尖。
她伸手在抽屜里摸索著，掏出一張紙巾，埋著頭擦眼睛。
陳燃突然起身，抓住程音的校服領(lǐng)子。
“去吃飯。”
程音嚶嚀一聲，跺著腳說道：“我不餓。”
“你不去吃飯我就讓我媽給你布置雙份作業(yè)，買一送一。”
程音：“……”
直到她出現(xiàn)在食堂里，心里還沒想明白，陳燃怎么能這么不要臉。
這時候食堂人正多，但打飯窗口已經(jīng)沒什么人排隊了。
程音和陳燃朝窗口走去，引來不少人注目。
程音看了一眼櫥窗里的菜，還是沒什么胃口，隨便指了一下糖醋白菜，說道：“就這個吧。”
打飯阿姨問道：“不要別的了”
程音搖頭：“不要了。”
阿姨本身有些疑惑，但看了眼程音瘦弱的樣子，也沒多想，就給她多盛了一勺子。
“小姑娘還在長身體，要多吃點啊。”
程音垂著腦袋點頭，剛接住餐盤，就被人按住。
陳燃站在她身后，手臂越過她的肩膀，抓住了她的手腕。
“阿姨，再給她打兩個菜。”
“我不吃啦。”程音端著餐盤想走，陳燃忽地伸出另一只手，按住程音的肩膀。
程音就這么被他圈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