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難百姓的臉,被救出火海卻因為傷重不治死去的人們的臉,源陵君的臉,源滿仲的臉……無數(shù)個臉龐爭先恐后的在源賴光腦海中出現(xiàn),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慘叫與哀嚎,將源賴光折磨的頭疼欲裂!
“啊!!”
源賴光雙手捂著頭崩潰的朝源滿仲大吼:“我絕不會變成你的樣子!絕對不會和你一樣!!”
源滿仲目光平靜,他神色如常的轉(zhuǎn)過身,朝源氏步履堅定的邁出腳步,一如他對源氏的信念一般。
只不過,背對著源賴光的源滿仲手卻在微微顫抖。
賴光……
我的兒子,早日接受現(xiàn)實吧。
這就是你身為源氏之人必須接受的宿命……
……
等源賴光終于平靜下來后,源滿仲早就消失了蹤影。
源賴光心性堅韌實非常人所能及,即使剛剛受過足以摧毀一個人的打擊,他也能迅速的恢復(fù)過來,想起接下來要做的事。
源賴光收拾好情緒,朝源氏走去,他不想讓源陵君去死。
說他自私也好,假仁假義也罷,在源賴光的心里,源陵君的份量的確比那些百姓要重。
如今的源陵君在源賴光心中的份量超乎尋常,或許是因為源陵君是受害者的緣故,又或許是其他,總之源賴光絕不甘愿眼睜睜看著源陵君去死什么都不做。
然而,源滿仲似乎早就猜到了這一點,源陵君所在周圍把守森嚴(yán),即便源賴光能躲過看守的視線闖進去,藏在暗處的許多式神也會攔下他。
源賴光再強也無法以一敵眾,貿(mào)然闖進去,后果無非是被制服,囚禁住,然后再也沒有拯救源陵君的機會。
源賴光很冷靜的躲在一個角落里思考著,他避開眾人的視線,一直等到夜里,終于趁著人手交換的空隙,偷偷闖了進去。
但是,源賴光在籠罩著源陵君所在房屋的結(jié)界前停下了腳步。
即便他能破壞結(jié)界闖進去,也來不及在其他人趕到前救走源陵君。
一切似乎都已經(jīng)到了絕路,源賴光目光悲傷的望著不遠處那座房屋中亮起的燈火,心中的無力之感到達了巔峰。
屋子里有了動靜,門被人從里面拉開,源賴光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躲藏了起來,即使知道里面出來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救出的源陵君,他卻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陵君大人,您有什么吩咐?”看守的仆人不著痕跡的擋住源陵君的腳步,恭聲問道。
“天都這么晚了,我想問源賴光回來了沒有?他還在城南嗎?”源陵君看了看天色,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
“陵君大人放心,賴光大人現(xiàn)在正在皇宮守衛(wèi)天皇陛下,今晚不會回來了。”
“他在皇宮啊,那就好,皇宮比家里更安全。”源陵君說完,忽然聽到院中有什么動靜,他朝動靜傳來的地方看了過去。
“陵君大人,怎么了?”仆人問道。
“那里好像有什么動靜。”源陵君道,同時還想過去看看。
仆人連忙向另一個人示意,然后道:“陵君大人,不如讓他去把您看一下如何?院中有些碎石,白日里人手不足沒來得及清理,您萬一摔倒受傷可就不好了。”
“也好。”源陵君聞言點了點頭,另一個仆人就走下走廊,朝源陵君指出來的方向去了。
源賴光躲在假山之后,背靠著假山的他仰著頭,紅眸中隱有淚光閃爍,他在那個仆人趕到之前,悄悄離開了這里。
陵君……
我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救你?!
不知不覺間,源賴光竟然走到了族中禁地,冥冥中覺得也許會在禁地里找到什么東西。
于是,源賴光打起了精神,振作起來,趁看守不注意,悄悄潛了進去。
源賴光在禁地內(nèi)一點點的查探,終于被他查出了設(shè)有障眼法的痕跡,這種避人眼目的陣法一旦被察覺出來就好解決,源賴光成功的解開了障眼法,看到了禁地的真面目。
顯出真面目的禁地再無剛才古樸陳舊的模樣,空氣中揮之不去的血腥氣,地面上錯落的新舊交加的血跡,還有中央那座,纏繞著怨念惡意的青銅祭壇。
祭壇上八只蛇首的雕像太過明顯,令人一眼就能認(rèn)出,這座祭壇供奉的到底是何人。
源賴光神情凝重的走上前,如今的他即便看到這座祭祀邪神的祭壇也沒有半點驚訝之處,他不吝于將源氏往最壞處想,不擇手段血腥黑暗的源氏與邪神八岐大蛇扯上關(guān)系,似乎也相當(dāng)?shù)睦硭?dāng)然。
八只猙獰的青銅蛇首上還有斑駁的血跡,越是靠近就越能感覺到殘存在其上的怨念在尖叫嘶吼,發(fā)泄著自己臨死前的怨氣與恨意,想必一定是經(jīng)過痛苦與折磨,才會醞釀出如此驚人的怨意。
源氏的罪孽是否源于這座祭壇?
源賴光不清楚,但他卻想將這座祭壇搗毀,在看到這座祭壇的第一眼,他的心中就已經(jīng)充斥滿不喜與厭惡,叫囂著將它破壞毀滅。
源賴光按住腰間佩刀刀鞘,手還未放到刀柄上,就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呵呵呵……”
“狂妄的人類啊……”
陰柔滑膩的聲音在禁地中回蕩,那聲音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某種冷血動物,這聲音好似蕩出了無形的波紋一般。
與此同時,源賴光也被這陣聲波侵?jǐn)_的頭開始疼了起來,他極力忍耐著,喝道:“是誰?!”
“呵呵呵呵……”
“吾名,八岐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