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整個人近似被他圈在懷里, 清冽的少年氣息密不透風(fēng)地包裹著她,耳邊雷鳴般的心跳聲,不知道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她濃密的長睫輕顫著, 聲音很輕很低,軟軟糯糯的:“你說的是他是許湛還是孟琤言啊?”
少女仰著腦袋看著他,鹿眸清澈明亮,像是一汪清泉底下反射著日光的鵝卵石,耀眼奪目。
她脖頸曲線拉長, 露出了瑩潤白皙的皮膚,比上好的羊脂玉還要細(xì)滑好看,烏黑的發(fā)絲落在耳邊, 增添了幾分嫵媚。
霍珩視線落在她微紅的耳朵尖上, 抿著薄唇,一言不發(fā)。
想要將她握在手里的沖動越來越甚, 心底那個聲音不斷地叫囂, 占有她,她只能是你的。
沉默半晌, 他俯下身,離她很近,他溫?zé)岬耐孪⒙湓谒? 嗓音微啞低沉:“你還小, 不可以喜歡別人。”
向晚耳朵尖酥酥麻麻的,還有點癢,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想去撓一撓那塊脆弱的皮膚。
卻不小心碰到了其他東西。
指腹下的觸感柔軟,有點涼。
愣了三秒,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小心摸到了霍珩的唇瓣,她睜圓了眼睛,全身的血液一個勁地往上涌,雪白的脖頸也被染紅了。
她縮回滾燙的手,側(cè)過腦袋,看著霍珩的眼睛,咽了咽口水:“對……對不起。”
霍珩默不作聲地與她對視,漆黑的眼眸里含著細(xì)碎的日光,他突然抬起手,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尖。
向晚渾身輕顫了一下,她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的手指看。
霍珩指腹細(xì)細(xì)地碾了一下,他眸光微暗,唇角清淡的笑意浮現(xiàn):“扯平了。”
向晚:“……”
回到教室,向晚待在霍珩身邊,腦海里不斷閃現(xiàn)著剛剛的畫面,少年低垂著眸,冰涼的指尖覆上自己的耳垂。
耳朵尖像是有電流竄過,神經(jīng)還有些麻木,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輕地?fù)u搖頭,強(qiáng)迫自己別想了。
可是越強(qiáng)迫,那畫面就越清晰,昭示著,剛剛他的行為有多曖昧。
她還在胡思亂想,上課鈴聲響了。
上午第三節(jié)課是語文課,向晚她們班語文老師一拿到語文卷子,就抱著來了教室,讓溫意發(fā)了下去。
十七班這次語文考得還不錯,習(xí)墨蘭心情很好,站在講臺上夸獎了他們幾句,然后踱著步走到了向晚和霍珩課桌前。
向晚:“……”
她這次考了100分,比第一次月考低了一分。
但是她覺得自己情有可原,甚至這個成績還不錯,因為這次語文卷子的難度本來就比第一次月考要大。
那閱讀理解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作文她可以背誦模范作文,但是閱讀,她認(rèn)真地思考了,也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但是就沒寫到點子上。
向晚剛想把卷子反面朝上,擋住那鮮紅的100分。
習(xí)墨蘭就眼疾手快地拿走了她的卷子,她大致看了看,發(fā)現(xiàn)向晚的古詩詞鑒賞只拿了一分。
向晚開始心虛,她縮了縮脖子,低垂著眼睫,視線盯著自己的筆袋,一動不動。
習(xí)墨蘭剛想開口給向晚簡單地講解一下這首詩,然而這個時候,溫意手上只剩最后一份卷子沒發(fā)了。
是霍珩的,全班最高分,129分。
溫意像甩掉燙手山芋似的,快速地將霍珩的卷子扔在他桌上,就回了自己的位置坐好,整個過程只花了十秒不到。
習(xí)墨蘭頓了一下,將霍珩的卷子翻到古詩詞鑒賞那里,看了一下,只扣了一分。
她語重心長地開口:“霍珩同學(xué),你要好好幫幫你同桌啊,她數(shù)學(xué)和英語成績每次都那么高,語文不能總考這么點啊。”
霍珩眸光一閃,面上沒什么情緒,他淡淡地點頭。
向晚想到上次月考成績剛出來,霍珩也說要幫自己補(bǔ)課,后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她以為這次也會是這樣。
想到這里,她松了一口氣。
她現(xiàn)在只要一想到要和他單獨相處,心臟就忍不住狂跳,整個人都會緊張起來。
下午放學(xué)后,向晚麻溜地收好書包,頓了頓,她拍了拍江珊肩膀,輕聲說道:“珊珊,我先下去了,我在教學(xué)樓下等……”
話還沒說完,身邊還在收拾桌子的霍珩黑眸掃過來,嗓音冷淡:“向晚。”
向晚渾身一僵,她默默地縮回手,朝霍珩無辜地笑了笑:“……有事嗎?”
霍珩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跟我去閱覽室。”
向晚:“……”
江珊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又從兜里掏出兩個酸奶草莓果凍交到她手里:“晚啊,你好好補(bǔ)課,我先回去了,白白。”
向晚:“……”
正值黃昏時分,淡橘色的光線斜照進(jìn)空無一人的閱覽室,不遠(yuǎn)處放學(xué)回家的喧鬧聲漸漸消散,世界開始安靜。
向晚手里緊緊地握著江珊給她的精神寄托——酸奶果凍,眼睛看著自己的語文試卷,低垂著腦袋,像個乖學(xué)生一樣,聽著旁邊霍珩沉聲給她講解那首詩的意境。
“詩人站在渡頭遠(yuǎn)眺,夕陽西下,暮歸的鳥兒斜著翅膀渡過江去……”
他的嗓音低沉,有點啞,還帶著清冽的少年感。
向晚聽著聽著就開始走神,幻想著他如果唱起歌來,會有多么好聽,唱催眠曲肯定也有奇效。
她正在發(fā)呆,冷不丁被點了名:“晚晚。”
向晚怔了怔,正要應(yīng)聲,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喊的不是向晚,而是晚晚。
她抬起頭朝他看過去,清澈的眼底有些茫然,有些不明所以。
霍珩瞇了一下眼眸,淡聲道:“這句詩表達(dá)了詩人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