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昨個宮里剛送來了一些南邊進貢來的鮮荔枝,我記得你小時候可愛吃這個,我都給你留著呢。”穆崇衍說著,就吩咐下人,將荔枝端上來。
謝煥神色微動,但想到自己的來意,抿了抿唇,還是直言問道:“真的有人要害江成瀚嗎”
穆崇衍似并不意外謝煥知道這事,只是笑了下,道:“那小子倒是精乖,知道同你說那些事。”
隨后不等謝煥說什么,穆崇衍又接著道:“這事是真的,我還不至于在這種事上撒謊,而且據(jù)我所知,因為之前刑部大牢的謀害未成,鎮(zhèn)國公世子已經(jīng)安排了人手,準備在你那外甥一家回寧城的途中再次動手了。”
謝煥聞言,臉色立時凝重了下來,“真的!”
穆崇衍點點頭,又安撫道:“不過你放心,京城里是我的地盤,只要你那外甥一家留在京城里,就什么事都不會有。”
謝煥卻并沒有被安撫到,此事一日未解,他就一日無法心安,而且這樣一來,江成瀚他們也無法輕易的離開京城,那他也同樣不能離開。
想到這,謝煥抬眼看了穆崇衍一眼,正對上穆崇衍專注而溫柔看著自己的眸光,不由頓了一頓,隨后則道:“既如此,看來我是不能與他們同行了。”
穆崇衍沒聽明白謝煥什么意思,便問道:“什么意思”
謝煥不動聲色道:“我在寧城開著一間學堂,這次因為母親病重才臨時閉刻休學趕了回來,如今母親已經(jīng)病愈,我自是也該回去了。”
穆崇衍知道謝煥在寧城開了學堂,但他不覺得一間學堂在謝煥的心里還能比顏靜書重要,尤其顏靜書一家現(xiàn)在還被人在背后虎視眈眈的盯著,便道:“回寧城那你不擔心你那外甥一家嗎”
謝煥卻露出一個無奈的神色,道:“擔心又有什么用,我一介白身,又無半點武藝,留在他們身邊不但幫不上什么忙,若真的出了事,反而還會成為拖累。不如先回寧城,等見到了寇將軍,同他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法子能讓江成瀚他們順利離開京城也好。”
穆崇衍為江成瀚做了那么多,就是為了留下謝煥,眼下謝煥要走,他當然是不甘愿的,忍不住就道:“你那不過只十來個學生而已,隨便派個人回去再招個秀才教著就是了,至于你那外甥一家,有我在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況且安國公府和謝家都在京城里,他們也留在京城里,一家子團團圓圓的豈不是正好……”
穆崇衍絮絮叨叨的說著勸謝煥留下的話,謝煥只一直靜靜地聽著,直到穆崇衍說完了,才幽幽開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寧城的學堂里只有十幾個學生你派人監(jiān)視我”
還在想著說些什么勸謝煥的穆崇衍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急切之下竟說漏了嘴,下意識地否認道:“怎么會我……”
他還想否認,但對上謝煥澄亮的眸子,頓了頓,最終還是承認了下來,只是卻不說是自己是監(jiān)視謝煥,而是道:“你一個斯文書生,連點防身的功夫都沒有,你那師傅也已年邁,身邊雖有幾個小童服侍,但若真的遇到什么強人,也不抵什么用。我是擔心你,怕你出事,才一直派人保護你……”
他沒說的是,他派去保護謝煥的人還會時不時的將謝煥的近況給他傳回來,謝煥到了什么地方,有沒有生病不適,做了什么事,又見了什么人等等。
謝煥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要生氣的,但不知為何,對于穆崇衍派人暗中跟著自己的事,他并不多感到意外,且這次入京以來,穆崇衍幫了他不少忙,他償還還來不及,又哪里好意思責怪穆崇衍。
只是,雖然他無心責怪,但得知了這件事,他驀得有一種天上地下無論他到了哪里,都躲不開穆崇衍的無力感,又想起來之前江成瀚同自己說得那些話,本來還不想把有些事挑明的謝煥,忍不住干脆就問了出來。
他道:“你說了這么多,又那般的為江成瀚安排,其實就是想將我留在京城里對吧”
本來就因為謝煥沒有因為自己監(jiān)視他的事而發(fā)怒,反而惴惴不安的穆崇衍聽到謝煥直接將自己真正的打算說了出來,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也干脆地點頭承認了,道:“沒錯。”
這件事總是有要挑明的一天,雖然比穆崇衍計劃的要早,但既然謝煥主動說出來了,他也不會否認。
“從你來到楚湘王府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應(yīng)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這二十年來從未變過。我們曾經(jīng)是最了解對方的知己,也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還有過一個孩子,我們本就是再合適不過的人。但那時你拒絕了我,我也不想強迫你,所以我放你自由,讓你去追尋你想要的東西,或者是人,但二十年過去了,你卻始終孤身一個,從未再接受過任何一個人。而如今你更是回到了京城,回到了我身邊,我又怎么可能再放你離開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棄你。”
被穆崇衍已毫不掩飾的熾烈的目光注視著,聽著穆崇衍溫和卻決然的話語,謝煥終是感到了無措,他無言以對,最后沉默地起身,有些逃避似的,離開了楚湘王府。請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277600208(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