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芳,你去府里轉(zhuǎn)轉(zhuǎn),看可有人亂說什么。”好一會兒,顏老夫人才終于開口,對安嬤嬤吩咐道。
秀芳是安嬤嬤地閨名,她也聽了顏靜書所說,一下就明白了顏老夫人的用意。
如顏靜書所說,顏靜玉原本安排的人是永昌侯府的嫡次子,但不知何故陰差陽錯變成了大將軍府的江成瀚,而因為顏靜書先一步說通了安國公隱瞞謝氏和顏靜玉兩人此事,又已告誡了當(dāng)時在場的丫鬟小廝的不要亂說,是以謝氏和顏靜玉應(yīng)還不知道計劃出了差錯。
而這時府中若是有了和顏靜書有關(guān)的不堪流言,但流言里出現(xiàn)的另一個人不是江成瀚,而是永昌侯府的嫡次子,那便足以說明一些事情了。
安嬤嬤這一去就去了好久,而沒等她回來,顏管家先到了,還帶來了兩份按著血紅指印的供紙,以及一張認(rèn)罪書。
顏老夫人已經(jīng)聽顏靜書說過他安排顏鐘做的事,是以當(dāng)顏鐘拿出這些的時候并沒有多問,只接過后細(xì)細(xì)看了起來。
“那兩人如何了”顏靜書則對顏鐘問道。
顏鐘頓了頓,才道:“還活著。”
顏靜書點了點頭,能活著就行,到時也能算個人證,至于是傷是殘,并不重要。
“去看看老爺下朝了嗎,若是下朝了,就將他和夫人還有三小姐一并請來。”放下那兩張供狀,顏老夫人已是面沉如水,對顏鐘道。
顏鐘親自審訊了李旺秋蘭兩人,自然也是第一時間知道他們交代了什么,對于顏老夫人的吩咐早有預(yù)料,是以沒有多問一句,當(dāng)即領(lǐng)命退下了。
顏鐘離開后不久,安嬤嬤回來了,帶回來了一個顏靜書意料之中的答案。
果然,如顏靜書之前所說,眼下國公府里的下人都在暗暗傳言,說昨日宴席上,顏靜書突然離席是去見永昌伯府的趙顯去了,后一直沒有再出現(xiàn)在人前,則是因為兩人私會時被一個小丫鬟意外撞見了,聽說兩個人連衣服都沒穿。
后安國公知悉了,大怒不已,還帶了不少人去,要把人給綁了。而顏靜書也不是生病,而是被盛怒的安國公給禁足了。
打聽出了這些后,安嬤嬤并沒有即刻回來告知顏老夫人,而是又細(xì)細(xì)地查問一下,雖多花費了一些時間,但還是問出,這些傳言的源頭都一個穿著嫩綠色三等丫鬟服的丫鬟,只是這個小丫鬟卻無人見到是什么模樣。
最后安嬤嬤又道:“……奴婢想著雖然沒看到那人的正臉,但總歸聽到了聲音,又是這樣一件大事,才過去了一夜,想來或許還記得那個丫鬟的聲音,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張借著責(zé)罰的名義把最開始傳言的那幾個人都帶了來……”
“你做的不錯,這個人是一定要找出來的……”顏老夫人點點頭,還要說些什么,有丫鬟通稟,說安國公夫婦和三小姐來了,便道:“請進來吧。”
很快便有丫鬟挑起了門簾,才下朝,屁股還沒坐熱的安國公打頭先走了進來,隨后是國公夫人謝氏,還有顏靜玉,在三人身后,還有一個二十來歲模樣的年輕仆婦懷里抱著一個兩三歲大小的男孩也跟著進了來。
“曾祖母,二叔——”男孩虎頭虎腦,扎著兩個沖天鬏,脖子上掛著一個金項圈,手腳上套著金鐲,胖滾滾的小身子包裹在一身大紅色的夾襖中,更顯得憨態(tài)可愛,一進屋見著顏老夫人和顏靜書便伸手要去抱。
這個孩子也就是顏靜書的侄子,是顏靜書大哥顏靜硯的獨子,也是遺腹子,乳名鑫哥兒,據(jù)說是謝氏請了得道的大師卜算出鑫哥兒出生的時辰不好,命里五行缺金,易生災(zāi)禍,便不但往日里穿得的金光閃閃,還特意取了鑫字為名。
本來鑫哥兒是應(yīng)該跟著母親的,但顏靜書的大嫂喬氏先是經(jīng)歷喪夫之痛,后又生子難產(chǎn),接連地打擊下,精神和身體都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和損傷,平日里下床都十分困難,也就無法照顧孩子。
謝氏也不放心自己的乖孫交給下人,便將孩子抱到了自己院子里親自看顧照料,到如今,已有兩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