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同歸于盡這個梗是過不去了。
沈浮白鎮(zhèn)定自若地走過去:“這婚房布置的還挺喜慶。”
姜珩抬眼:“什么房”
沈浮白立即敞開雙手,左右張望:“你看這紅艷艷的,多像古時候新婚時的洞房啊。”
沈浮白強行解釋一波,越描越黑。姜珩眉頭微微一挑,意味深長:“你這么說我也覺得有點像。”
沈浮白哈哈一笑,搪塞過去:“我這比喻不恰當。入洞房的那是夫妻,我們是朋友嘛。”
“你說的沒錯。”姜珩拿起盛滿紅酒的高腳杯,點頭致意,“為我們的友誼干杯。”
聽到“干杯”這個詞沈浮白還愣了會兒,條件反射,隨即想到姜珩應該是不知道他的應援詞是這個的。只是巧合而已。
干杯這個詞太常見了,不是他沈浮白專屬。盡管那對他和他的粉絲有不同意義。
但姜珩并不是他的粉絲。
此刻姜珩強烈要求插播一條畫外音:我是!我是!我是啊!!!【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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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白目光落到那杯紅酒上:“這酒哪來的”
“酒店自備。”其實八成是葉凜特意讓人準備的。姜珩瞇了瞇眼,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攥住杯身,俊美的面孔在曖昧燈光下有些醉人,“像不像合巹酒”
嗓音低醇,余韻無窮。
滿室紅羅鴛鴦帳暖,花瓣代替桂圓蓮子,杯酒相交合巹同牢,只差一個送入洞房。
可真是濃情蜜意、燕爾新婚的感覺。
沈浮白不自覺腦補出一系列,甚至想到最后一道工序……打住打住,想什么呢他和珩珩可是社會主義兄弟情。
人家把你當兄弟,你卻想上他使不得使不得。
沈浮白覺得喉嚨有些燒,拿起桌上的另一杯酒一口干了,沒怎么潤喉,倒是完美為臉上的酡紅做了解釋。
他臉紅了,也許是激動的,也許是害羞的,反正不是喝醉的。
他是誰沈浮白,又名酒酒,干杯代言人,千杯不醉。這輩子只醉心過一個人,清醒不了。
酒店一張大床房,兩個大男人睡一屋也沒什么。都是直男,在意啥
……可問題是他們兩個都不是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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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白是個天然彎。
他自小生的就比女孩子還漂亮,但除此之外,與別的男生沒什么不同。他也愛玩具槍不愛芭比娃娃,愛打游戲不愛逛街購物,愛挑球鞋絕不穿裙子,愛用打架解決問題而不是靠哭博取同情……他不嗲也不娘,就是個長得好看的男孩子,只是性取向是愛男不愛女。
多正常的事。
可現(xiàn)在不正常了。
他要和珩珩同床共枕。
這跟一個女孩子突然間要睡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男神有區(qū)別嗎沒有區(qū)別!
就算此睡非彼睡,對他來說這個程度就已經(jīng)足夠讓人激動到心肌梗塞了好嗎也是他腦子一熱,答應了和珩珩同一間房,別看現(xiàn)在沈浮白面容淡定,他已經(jīng)在心中狂奔八百里,小鹿亂撞,怦怦直跳。
姜珩坐在床上穩(wěn)如老狗,喜紅床單被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抓出一道褶皺,杯子里的紅酒在輕輕晃動,那是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個彎的,反正他活了二十四年,只喜歡一個沈浮白。
從年少時一眼驚艷就喜歡他,從此成為信仰。
沈浮白是小鹿亂撞失去冷靜。
他便是野馬脫韁,沒有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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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白簡直要醉死在姜珩的低音炮里。
太蘇了,遭不住。
沈浮白把酒杯放下,摘掉帽子與墨鏡,長睫低垂下來,容色精致動人。他仰躺在柔軟大床上,倒在姜珩身邊,整個人陷入花的海洋里。
染了一身的玫瑰香氣。
沈浮白拍攝一天有些困倦,眸子里席卷上懶怠困意,氤氳了眼底。倒不是想睡,只是驟然碰見這么舒服的床,身體驟然放松愜意。
葬禮歸葬禮,躺著還是挺舒服的。恨不得能永世長眠下去。
姜珩坐在床沿回頭看。燈光下青年的臉i麗無比,一點唇瓣比玫瑰花瓣還要嬌艷欲滴。勾人的眸子波光流轉(zhuǎn),蕩漾出一片瀲滟的水色。
“很累嗎”姜珩問。
“沒有啊。”沈浮白看他的方向,露出一絲清淺的笑,“就是突然覺得,真有那么一場玫瑰花的葬禮也挺好的。你想,在漫天花雨里死去,落紅滿身,長眠于此,多美啊。”
青年說這話的時候眼帶笑意,甚至連語氣都是那么講故事一般的平靜,卻無端像一根針,扎得姜珩心刺了一分,些些疼。
“不美。”姜珩說,“幾年后墳頭草就三米高了。”
沈浮白:“……”你魔鬼嗎
這也太他媽現(xiàn)實主義了。
“要不你先去洗個澡”姜珩盯著滿床的玫瑰花瓣,“我再打個電話給前臺讓人來清理。我還年輕,不想這么快入土為安。”
沈浮白想想也是,收起文藝青年模式,坐起身,抖落一身花瓣。
他踏進浴室。
一分鐘后又踏出來。
姜珩:“怎么了嗎”
沈浮白:“我們好像沒有換洗的衣物。”而且這個點了,把助理大老遠叫來也不太好。
姜珩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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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
兩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出現(xiàn)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