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大廳里有個小舞臺, 請了支搖滾樂隊過來。
樂隊在路上堵車,比預(yù)計的晚了二十多分鐘。
是個地下酒吧樂隊。
樂隊的人一道,全場的人視線基本都被吸引了過去。
黎染對搖滾樂喜愛程度一般,表情就平淡些。
樂隊動作麻利,很快就演奏上了。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一瞬間襲擊人心房。
這股強(qiáng)力的沖擊力,倒也頃刻里讓黎染來了些興趣。
和章淮濱站在一塊, 黎染往演奏臺上看, 手里端著杯酒, 偶爾喝一點。
樂隊對于現(xiàn)場的氣氛調(diào)節(jié)調(diào)動得非常好。
演奏的曲目是大家耳熟能詳?shù)模芏嗳烁?jié)奏哼了起來。
黎染嘴角掛著笑, 沒有跟著哼, 他微瞇著眼, 在想要是盛霖烊在現(xiàn)場, 估計會覺得這里的音樂吵。
不知道這會他男人在做什么,有沒有好好吃飯。
突然黎染就想和老男人來個視頻。
鑒于周圍人太多, 沒什么角落人少,黎染想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樂隊一演奏就是將近一個小時。
演奏結(jié)束后, 主唱下臺,其他成員收拾樂器。
主唱往某個方向走,順著對方走的路線, 黎染看到主唱去了秦斂面前,明眼都能看得清楚主唱神態(tài)恭敬。
秦斂請主唱喝了杯酒,看到人把酒喝得一滴不剩, 臉上浮出滿意的笑容來。
時間差不多了,該去比賽了。
酒店后面離得不遠(yuǎn)的地方就有個賽道,這也是聚會在這里舉行的原因之一。
知道會有比賽,眾人的情緒比樂隊演奏時還要高漲。
在一個人上臺拿話筒宣布想看比賽的可以出發(fā)了,人群里發(fā)出激動的吶喊聲。
因為要參加賽車的人員里有盛源,自然而然的,黎染會跟著一起去。
他從章淮濱那里了解到,要和盛源比的是一個姓潭的,有些意外,等從酒店出去,到了賽道邊,發(fā)現(xiàn)盛源的比賽對象竟然是剛認(rèn)識到的秦斂。
黎染微微沉下眸,不只黎染驚訝,章淮濱也沒預(yù)料到。
章淮濱還特意找人來暗里問過,對方和姓潭的那人交情比較好。
從這人口里章淮濱得知姓潭的臨時有事,這天就壓根沒有來。
聽到這個緣由,章淮濱心中疑惑減了些。
不過這樣一來,章淮濱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秦斂的車技似乎相當(dāng)好,至少他本人是比不過秦斂的。
而盛源這邊,俱樂部盛源不常來,平時最多自己開開車,跑專業(yè)賽道的事不經(jīng)常有。
比賽還沒開始,章淮濱就覺得自己仿佛已經(jīng)看到結(jié)果了。
他在思考當(dāng)時盛源怎么會直接說他要去比,盛源開來的這輛車雖然有一兩年了,不過價格不低,性能方面也相當(dāng)好。
不知道現(xiàn)在說退出比賽,會怎么樣。
這個念頭剛起,轉(zhuǎn)頭章淮濱搖腦袋,給收了回去。
別說秦斂會不會同意,就是盛源那邊,估計也不會出爾反爾。
秦斂和盛源的汽車開到了賽道上,其他眾人站在兩邊。
在比賽開始前,秦斂突然走下車,和盛源說今天的比賽在多加一條規(guī)則,兩人車上各帶一個人。
帶對方的人。
這個要求提出來,盛源眼瞳微緊,他盯著秦斂,總覺得這人話里有其他意思。
嚴(yán)格來說,盛源和秦斂的圈子不是完全重合的,就有部分重疊。
盛源在他的圈子里算地位最高,秦斂那邊也是。
兩人知道彼此存在,見到就表面友好交談一番。
都沒想過要和對方成為朋友。
盛源抿了抿嘴唇,有那么一刻突然想拒絕,周圍大家都注目著他們,而且?guī)€人不影響發(fā)揮。
盛源沒意見。
但他一點頭,秦斂直接就先一步挑選了跟盛源一起來的黎染。
盛源猛地瞪向秦斂。
秦斂滿目友善的微笑,像是補(bǔ)充前面的話“剛忘了說,由雙方各自指定,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
那張笑容洋溢的臉,不知道什么原因,落在盛源這里,只覺讓人拳頭有點癢。
周圍無數(shù)道目光聚到盛源身上,有關(guān)系三個字在盛源舌尖轉(zhuǎn)了轉(zhuǎn),在他似乎要開口之前,一邊章淮濱走上前,手掌落盛源肩膀上,章淮濱目光轉(zhuǎn)向秦斂那里。
“黎染酒喝得多,跑賽道我怕他待會會吐,那樣一來肯定會影響到秦斂你開車,不如我來?”章淮濱也微笑。
秦斂嘴角還有笑,眼底驟然冷冽“他喝多了?好像沒有吧,黎染你怎么說?”
秦斂不理會章淮濱的突然插話,旋即往黎染那里看。
他們這邊在談?wù)摰膶ο螅藭r面色平靜。
在秦斂看過來時,黎染微一抬眸和秦斂四目相對。
陪跑一下而已,黎染相信秦斂這樣身份地位的人,做事應(yīng)該有分寸,再說現(xiàn)場這么多人,對方想做什么,也該掂量一下輕重。
“我沒問題,出來玩,自然要玩?zhèn)€盡興。”黎染從旁邊走上前,經(jīng)過盛源他們身邊時,黎染朝兩人微笑,那微笑儼然在表示他沒事,不用擔(dān)心他。
反而要擔(dān)心的該是秦斂才對,要誰陪跑不好,偏偏選他。
他雖然和盛源關(guān)系不太對付,但如果賭注是彼此開的車的話,雖然那輛車不是自己的,黎染還是不那么想看到盛源輸一輛車。
畢竟兩人關(guān)系,如今來說,是‘父子’。
從盛源他們這邊離開,黎染走到秦斂身邊,走到副駕駛旁邊,黎染沒有立刻拉開門,他向秦斂看去,唇角輕揚(yáng),那抹笑柔軟而迷人。
秦斂瞳色微深。
禮貌笑過之后,黎染打開車門坐進(jìn)去。
在秦斂進(jìn)來之前,黎染第一時間將安全帶系上。
盛源和章淮濱都表情異樣地看著黎染走過去坐進(jìn)秦斂的車。
彼此收回目光對視了一眼。
盛源表情陰沉,章淮濱則眉宇里隱約可見一點擔(dān)憂。
“要不還是我去……”章淮濱低聲說道。
“就這樣,不用。”盛源回看旁邊車?yán)镆呀?jīng)坐好的兩人,他沉暗的眸底陡然有冽光冒出來。
本來覺得要是輸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就輸一輛車而已。
現(xiàn)在這樣看來,今天他非贏不可的。
不單是為了黎染——黎染是他爸最愛的人,也為自己的顏面。
盛源沒直接點名要秦斂那邊的誰,只說誰想過來自己來。
秦斂的跟班姜明快步上前,坐到了盛源車?yán)铩?
盛源就沒給對方多余的幾個眼神。
兩輛車往前開了一點,開到一條白線前面停著。
一個拿著紅色小旗子的女人站在兩輛跑車前。
面向著幾米開外的兩跑車,女人高高舉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