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攜確實是早就已經(jīng)醒了。
她是睡了,不是死了——加上手一直被黎荀落攥在手里,就連想翻身或是活動手臂都根本做不到,這種情況下,還能安然入睡不醒,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屋里安靜下來之后,她就睜開眼睛的沉默的坐了起來。
沒有了黎荀落的遮擋,小太陽即便是偏著照,余光也弄得她這邊滾燙滾燙的,被子摸著燙手,渾身都像是要燒起來了一樣,尤其是臉,火辣辣的覺得疼。
她還以為范小簡要給黎荀落送回去,有一會兒回不來,卻沒想到她這個念頭才剛升起沒多久,范小簡就已經(jīng)溜溜達達的從門口晃悠進來了,手里還拎了一袋子旁邊店里賣的炸串。
鐘攜一皺眉,“人呢”
“走了啊!”范小簡搬了個凳子,一般她是能坐著就絕對不站著的。
背靠著門口的鞋柜做支撐,范小簡美滋滋的咬了一口串串,說道,“不過我落落姐沒回家,說是難受實在是坐不了車了,附近找了個酒店隨便住下了。”
“——隨便找了個酒店”
范小簡嘴巴瞬間停住,覺得可能有點大事不好。
果然,鐘攜下一句開口的話就是:“把她一個人扔外頭酒店,范小簡,你太久沒挨打皮癢了”
范小簡慫唧唧的立刻站起來,哭喪著臉說,“沒一個人,我讓外頭管事兒的人跟著了……”
鐘攜依然面無表情的瞪著她。
范小簡一頓,不給鐘攜反應的時間,脖子一縮,腳一抬,腿一邁,撒丫子就跑了。
走到外頭路上,范小簡吸吸鼻子,可憐巴巴的跟鐘攜發(fā)了個消息。
范寶貝:姐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呢。[委屈]
鐘攜半闔著眼睛讓化妝師給她上妝,看見消息之后,打了幾個拼音,又覺得太慢點了刪除,隨后冷笑一聲,把手機舉到嘴邊兒,說,“好姑娘,把你頭發(fā)綁上,袖子擼起,讓那些歹徒看看你如花似玉的大花臂長什么樣兒。”
范小簡一噎,吭哧吭哧的看了一眼自己紋滿了藝術刺繡的胳膊,癟癟嘴,想給鐘攜回消息又不敢,最后只能惡狠狠的對著手機說:“你有本事以后別求我給你刺青!多好看!多美學!多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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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小簡到了那家酒店之后,才發(fā)現(xiàn)黎荀落壓根沒上樓。
派去跟著黎荀落的小年輕早就已經(jīng)不知所蹤,只有大廳有幾個前臺還在那保持著微笑面對顧客,一點都沒懈怠。
“落落姐,你在這干嘛呢”范小簡走過去,蹲到她旁邊說道。
黎荀落伸手隨意指了指面前大片大片的薄荷花圃,托腮說,“看花。”
這種花香很獨特且特別濃郁,不用特意聞都知道,這是薄荷才有的苦麻又清爽的味道。
范小簡左右一扭頭,有點詫異的說,“姐,這怎么還一堆假的呢!”
薄荷花期也頂多就開到十一月,個別有特別突出,漲勢好的,說不定十二月中旬才會敗落。
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一月份了,薄荷不是現(xiàn)在開的季節(jié),這家酒店又是以薄荷聞名的,自然樣子還是要保持住的。
只不過空氣中著熏香的味道,卻是很好的保留了薄荷的清香帶些略微苦澀的味道。
黎荀落簡單給范小簡解釋了兩句,隨后問她,“這么晚了你來做什么”
“我不放心啊。”這一次范小簡倒是沒有把鐘攜給賣出去,而是中規(guī)中矩的貫徹了一個小助理的身份,誠懇說道,“不把你送到底我再走不放心啊姐,你看看這大娃上黑燈瞎火的,你再被人跟蹤了怎么辦。”
很多女孩子一生當中或多或少都會遇到或是見到過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而黎荀落似乎是這其中的““翹楚”——雖然這個地位并沒有什么好激動。
可她自小學開始,湊上來說騷話的,尾隨誘騙她的,路上拿黃圖裝地圖問路的……真的不在少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