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澡以后他就結(jié)結(jié)實實睡了一覺,這一覺補足了元氣,起床看外頭的天,天還沒黑,但一輪圓月已經(jīng)升起來了,掛在梅花樹上頭。
他就爬了起來,洗漱了一下,對著鏡子,將頭發(fā)挽了起來,扎了個丸子頭。
這算是長頭發(fā)的男生看著比較利落的一個發(fā)型了,他接受不了太女氣的樣子,對著鏡子皺了皺眉頭。
然后隱隱約約聽見秋華在訓斥麗麗她們,便問說:“秋華,怎么了”
秋華的臉色還是紅的,忿忿地過來說:“肯定是因為殿下白天說了蕭文園幾句,他就想報復,我讓麗麗去請內(nèi)宮廳的人,結(jié)果他們就派了幾個什么都不懂的人過來,一問三不知的。”
這倒是像蕭文園的做派。不敢相信以前他還和很多讀者站過蕭陳這對古板老男人和鮮嫩美皇后的cp!
不管皇后出席任何公眾場合,內(nèi)宮廳都應(yīng)該安排人陪同的,蕭文園這么做,顯然是要給他顏色看。這群老貴族,向來不把平民出身的皇后陳醉看在眼里。
陳醉皺著眉頭想了想,問說:“要穿衣服準備好了么,穿什么”
“衣服早就準備好了。”秋華說著回頭叫:“麗麗,把殿下的衣服送過來。”
麗麗穿過中間的屏風,小心翼翼地托著一件衣服走了過來。
是百服。
白色的長袍,上頭是大團大團的梅花,尤其是上頭的紅色腰帶,手工繡織的金梅映日,燈光下熠熠生光,看起來更是精美絕倫。陳醉拿起來看了一眼,都怕指甲會刮到上頭的金線。
秋華幫著他把衣服穿上,問說:“這一次面對那么多媒體,沒有內(nèi)宮廳的人跟著,萬一……”
她怕陳醉再行差踏錯,又要被京中貴族取笑,有些小報也愛拿這些來編排,陳醉從前有好幾次都因為出席活動的時候舉止有差,被貴族取笑,偏他本人又好勝敏感,為此常郁郁寡歡。
“大概的禮儀我都知道。”陳醉說,“我也不怕他們笑話,我可是皇后,怎么能活的這么憋屈。”
一個男人做皇后,是有些可笑的,但他要將男皇后這個有些可笑的詞,變成一種威嚴。
既然已經(jīng)穿過來了,他就做個堂堂正正的陳皇后!
打扮好以后,他問秋華她們:“怎么樣”
輸人不輸陣,既有這美貌,他出門就要光彩照人。
“好看。”秋華由衷地說。
“我覺得比以前都好看。”麗麗目不轉(zhuǎn)睛地說。
陳醉聞言笑了笑,嘴角漫不經(jīng)心地上揚,眼神卻是有些凌厲張揚的,微微側(cè)頭去看穿衣鏡,留下極其好看的下頷和后頸線條。
身形清瘦挺拔,比平日更顯自信灑脫。
秋華和麗麗在旁邊小心翼翼地看著陳醉,她們倆都覺得她們的皇后殿下好像變了。
以前也美,但柔弱,安靜,就像……
像押花。
押花,是紫薇宮親王趙潤最擅長的,皇后殿下自大婚以后,閑來無事,便和趙潤學押花。
押花是百花聯(lián)邦已經(jīng)快要失傳的手藝了,取最鮮艷的花卉,脫水加工,再加以藝術(shù)處理制作成畫,美則美矣,卻沒有生命力,是干枯的美。
如今他又重新活過來了,如今的陳醉,更像是放到水里又潤展開的花,枝條都透著明亮的生命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光映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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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qū)東南的長安巷,本是平民居住區(qū),但是就在前幾年,這邊搬過來一個大人物,就是海軍統(tǒng)帥于懷庸。
沒人知道于懷庸放著富人區(qū)不住,為什么會把府邸建在這里。他的府邸修的非常氣派,占地數(shù)百畝,亭臺樓閣,假山花園應(yīng)有盡有,一到晚上燈火通明。
一個十字路口的小酒攤上,坐了七八個男人,正頂著北風吃著花生米,喝著小酒。
“今天怎么這么多人往長安巷去”
“你還不知道呢,聽說今天晚上于大元帥府上辦晚宴,不光那些當官的要來,就連皇室的人也會來呢。傍晚的時候我就見一群當兵的把長安巷那邊的街道給封了。”
“那皇后會去么”立即有人好奇地問。
“你們說,現(xiàn)在外頭都傳于大元帥昨天喝醉了酒闖宮,嚇得皇后跳了河,是真的么”
“怎么不是真的,《見聞日報》上都登了照片了,有個軍官把殿下給救了,抱著去的皇家醫(yī)院。今天還有人帶槍去了見聞報社,直接把報社給端了,這可是真事!”
“啊,這要是真的,那于大元帥膽子也太大了吧,皇后也……皇后可是個男人,難道這于大元帥跟……那誰,一樣,也好這一口”
“說句真心話……”那人壓低了聲音:“換我,我也心動啊,陳家的這位殿下,雖然是個男的,可是那相貌,嘖嘖嘖……”
“你見過真人我只在報紙上見過,皇后殿下鮮少露面,就算露面也都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根本看不到本人。”
“本人更俊!我這輩子是沒見過比他更俊的人了。”
“光俊有什么用,”一個老頭嗑著花生米說,“就只是人前風光。這個差事從來都不是好當?shù)模螞r他還是個男皇后!”